2008年1月2日 星期三

新年.二○○八.

用了一年的○七年桌曆,翻到了最後一頁,

不甘服老的我,在○七年最後一天,硬是去看了部午夜場的《美國黑幫》.



我說過,對於很多東西,我的品味似乎有些怪異,

不是帶著點革命的浪漫情調的那種怪異和小眾,

而是另一種,說不上來的自我矜持和堅持.



其實,就只是某種「怪咔」吧.



隔天,不論有沒有值班要不要上班,一向自動六點多醒來的我,

不知怎的,睡到了九點半才醒來,

不知道,醒得是晚了,還是晚得恰到好處,

在從睡眠中得到最足夠的某種沉思與反思後才甦醒過來,

然後以最大的精力和決心去追尋那一日的陽光燦爛.



二○○八年第一天,天氣晴,

但晴天裡,這個冬天第一個寒流來臨,

又是另一段壓力與考驗的日子.



二○○七年,在醫院實習整整十二個月,

從開始學習外科手術的縫合,到第一次內科的體驗,

到三月意外有些寒冷的花蓮慈濟行,

到乍暖還寒的四月裡,另一番至今令人心暖的日子,

以至於五月以後,總是在刀房莫名發楞微笑卻又有些悵然的那些日子,

在內科病房裡,深深質疑這一切醫療的意義與終極目標的日子,

五月之後,時間快得自己都記不得了,唯一還有些印象的,

是和老友宗瀚的日本行,以及其他一些枝枝節節的點點滴滴,

像是,那本伴我渡過外調眼科時光的Perry Anderson的《絕對主義國家的系譜》.



還有,就是在十月至十二月間,做了一個誠實的選擇,

關於自己的生涯,關於自己生命走過的曾經與未來.



還是應該感謝,那些給過我機會以及陪伴我,親眼見識過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們,

在那年之後,我的想法變了,視野也變了,

連一位醫學人文的老朋友都說,他不知道,這個人變得不那麼愛醫學社會學了.

只是,到底是改變,還是,找回了在若干年前,早已隱隱約約存在的自我?

那曾經存在,只因沒有足夠的知識與思維去為它論述與辯駁,

一度被深埋在某個角落的,某種潛力也好,渴望也好的東西.



後來,終究對於曾經見過的那另個世界不那麼熱衷了,

不過,看過了另一種可能性之後,心,有些想飛了,

我開始知道,有更多不同的世界,更多不同的可能性,

而生命,該趁還年輕的時候,給自己一個機會,

換些不同的角度,或許,自己的內心底層更熟悉的角度,

多看看這個人間,多看看不同世界裡的風景.



我不知道,看完了一切之後,我終將前往何方,

或許,會在某種不可知的力量牽引下,回到最初出發的這個世界,

或許,會在命運的安排下,尋找那自己僅僅糊模感覺到的某種東西;

但我知道,當走過這一切,不論最後生命歸宿何方,

我都能夠在某個垂暮之年的冬日裡,誠實地對自己說,

「不論如何,我試過了,也看過了,該滿足了.」

而有那麼一天,當這些一起做過不一樣選擇的朋友們相聚,

不論各自最後選擇了什麼,獲得什麼又失去什麼,

我們都能夠說:有那麼些日子,我們相濡以沫,一起瘋過.



感謝,在過去一年裡,那些一起走過或工作過的朋友們,

感謝,那些給過些溫暖、伸出過友誼之手的朋友們,

感謝,容忍並支持我做出不一樣的選擇的家人.



二○○八年,新的一年,

又是充滿挑戰與考驗的一年,

而我,除了迎上前去,沒有另的路可走.



或許,就從努力兌現那句講了好一陣子的玩笑話開始吧



新年快樂!朋友們!

但願明年此時,我們都能心想事成,

寫下自己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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