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浩克是2003年7月3日下午,記得很清楚,
因為那天天空很藍,空氣很熱,剛結束在木柵國家考場的考試,
看電影前吃午餐時,接到阿土伯的電話,
記得,那天我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覺得自己大概很有機會轉換跑道了.
不過,在阿土伯的苦勸後,看完電影,我已決定,休息一年,然後回學校完成醫學教育.
至於後來的工作經驗,其實當時並不在計畫中,
那時候,只是很單純地,想停下來,認真地思考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畢竟,我從不喜歡刻意經營的人生,因為生命永遠會有變化,
而我,總是喜歡在某種感覺的牽引下,做出每個決定,
然後事後才會為了向他人解釋當初決定的原因,去尋找某種的合理的解釋,
但其實,在那些決定的當下,真正的關鍵因素,
總是在一連串的不安與不確定感之後,某種不知名地感覺,
某種找到答案後的那種安心了的感覺,讓我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總是不喜歡什麼生涯規劃,那種汲汲營營地想著想要什麼和需要什麼的思考方式,
每次想到總是令我不安,令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儘管,在每次與家人溝通自己的方向時,總得絞盡腦汁地,
用某種理性的陳述(論述?!)去仔細地說明自己的想法--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根據某種不可名說的「感覺」來做重大決定的;
於是,一如當初高二下從二類組轉三類組時一樣,
我總是得在自己的直覺和一般人能接受的理性分析之間,
進行某種我不喜歡卻又不得不的對話.
習慣在每個生命的十字路口尋找一種感覺,不是幾天的衝動的那種,
而是關於自己生命想望的真實感受,然後,
以最固執不變的堅持,以長長的日子去實踐最初感覺的一切,
一如,當初選擇學習德文,只是那年北歐之旅返國的德航班機上的某種感覺,
但直到見習前,也紮實地花了兩年的時間去學習,
並打算之後以更多的時間去投入這個興趣.
也許那些都不只是一種感覺,而是潛藏在心靈底層的,
某種對自己的夢想的一種直觀而不經思考也不容以理性的思考去反駁的想望,
才會在生命中每個重要的轉折時刻,一再地指出必須去走的方向.
感謝阿土伯的苦勸,醫學與衛生領域的這另外四年,終究沒有白費,
改變了我對許多事情的看法與思考方式,
而實習期間的許許多多,許許多多不同的經驗,
好的與壞的,快樂的與悲傷的,
但也讓我對於醫療衛生這個領域,有了另一種的熱情.
終究是適合讀書的人,於是在回到學校之後,逐漸地,
確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也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雖然許多人都在談北歐模式的理想,然而,
北歐模式的建構並不是來自某種法國式喧嚷的大論述與大革命,
而是來自每個人在每個領域將每個最小的技術性細節做到最好、最為人著想,
同時,來自在每個重要的時刻,尋求社會的共識,而不是以某種自以為的偉大理想,
要求社會的配合甚至以此做為某種對抗的政治工具,
而俾斯麥時代建立的社會安全體系,也是根源於最完善的制度設計和技術能力,
法國式喧嚷的大論述與大革命,除了成就一群「政治暴發戶」般的sans culottes,
實際上終將一無所成,甚至造成Edmund Burke等人一再批判的邪惡.
有點感觸,尤其是最近讀了Yevgeny Zamyatin的《我們》.
而這一切,從五年前的那通電話開始,
那通將我從徹底轉換跑道的關口拉了回來的電話.
想起那些曾經叛逆的日子裡,許許多多的過去,
曾在期末的關於耶穌對西方藝術的影響的essay上寫著:
他是一個不被祝福的私生子,甚至可能是瑪麗亞與他人偷情所生,
自然不被其父所喜,所以青春期後加入了猶太南方的猶太教神祕宗派,
希望在神祕教派尋求一種認同與歸屬,最後為了到耶路撒冷證明自己對了,
被當權的法利賽人視為對社會穩定的威脅而予以剷除,死後,
徒子徒孫們為了繼續生存,裝神弄鬼地假裝他復活了,
並把他高捧為三位一體的聖子,並把不願意這種做而只把他視為先知的Thomas給驅逐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寫上,因為Hyksos人入侵埃及建立了第二中間期的第十五王朝,
為了鞏固統治將同為閃族的猶太人給帶去當幫手,後來Hyksos人被推翻坐船逃了,
跑不掉的猶太人才被埃及人報復地貶為奴隸的,也才有了後來的出埃及記@@)
感覺對花亦芬老師有些過意不去,她是那麼認真地教學,
當初,如果知道她是虔誠的基督徒,就不會開這個玩笑了,
倒是花老師真的很有基督徒的寬恕精神,竟然沒把我給當掉;
不過我承認當初這麼寫,的確很有某種叛逆的快感.
而最近一年,除了不變的工作與課業,也開始了另一些意想不到的閱讀,
驚訝於自己的改變,但也許不該太過驚訝,
畢竟那是某些朋友們緩慢地帶來的影響所開啟的.
該稱為成長嗎?還是不過就是老調的告別青春期的少男故事?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論怎麼看,這都是走過的生命的一部份.
不過,這集的浩克沒上集那麼有意思,
反而,比較像某種大金剛與美女相戀的故事,
只是這個故事裡大金剛沒死在帝國大廈,而是遠走學習控制情緒去了,
也少了李安那千篇一律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有個XXX」的自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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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開始改為下午上網,畢竟也沒有每天morning meeting的壓力了,
--不過,基於個人慣性太強,六點半起床還是無法變化就是了,
而我向來喜歡晚上夜深人靜的九點以後,靜靜地思考和閱讀,
以致於即使上網也沒什麼動力多聊多寫,甚至乾脆用暱名ID和顯示離線了,
著實有宅男化發展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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