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6日 星期四

關於美國含瘦肉精牛肉與豬肉進口相關台灣國際貿易爭議的一些個人看法

二○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的立法院臨時會,由於聯合國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於同月稍早在美國堅持下以極小差距表決通過瘦肉精萊克多巴胺的殘留容量為牛肉和豬肉均為殘留量10 ppb,或許再加上民進黨本身亦曾執政而顧慮台美關係的重要性,原本採取占領議場主席台杯葛策略的在野黨民進黨改採不杯葛僅投票反對的策略,立法院最後在馬英九政府承諾牛豬分離且一有中毒病例則立即停止所有美牛進口的前提下由執政的國民黨主導通過了《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正案。

瘦肉精乃是多種可以促進脂肪分解和蛋白質合成並因而增進家畜增長瘦肉的乙型交感神經受體致效劑的動物用藥的俗稱,人類大量食用瘦肉精含量超標的肉品可能會出現頭暈、肌內顫動、心悸和血壓上升等症狀,其中,因人體中毒劑量遠高於肉品殘留量故毒性較低且代謝較快的萊克多巴胺是唯一被美國和加拿大等部份國家准許畜牧業合法使用的瘦肉精,但包括沙丁胺醇等毒性較高的瘦肉精卻仍在世界各國均偶有違法使用者,此外,根據美國FDA內部文件萊克多巴胺產品培林在二○○二年至二○一一年間已造成超過二十一萬豬隻死亡或生病,機率高於其他動用藥。然而,不同於具有研究結果仍存在諸多不明狀況而由蛋白質prion傳染的傳染性等特性不明的狂牛病以及因之而來的牛腦等prion含量極高牛肉肉品品項的不確定、傳染性不明確而高度危險的健康威脅,萊克多巴胺一如一般的農藥、抗生素或者食品添加劑具有明確的檢驗標準,容許長期使用的累積毒性仍存在一定爭議,但仍屬可測量而可長期監測毒性的動物用藥;故而,美方爭執,依據台灣(台澎金馬個別關稅領域)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就已適用自關貿總協經烏拉圭回合談判後正式成立世界貿易組織時就已經談判簽署的《食品衛生檢驗與動植物檢疫措施協定》 (SPS Agreement) 此協定本身立意即在於減少不符合國際標準同意的符合科學證據且必要的以食品衛生與公共健康為藉口的部份國家或經濟體在國際貿易中採取的非關稅壁壘 (non-tariff barrier to trade, NTB)),台灣的入世承諾自始即包括依循SPS協定的規範來處理台澎金馬個別關稅領域的《食品衛生管理法》相關規範必要性與科學證據是否符合國際標準的議題,此外,台灣部份畜養豬隻農戶本身就偶有使用沙丁胺醇等毒性更高瘦肉精的情況,可見台灣之禁止使用毒性較低且代謝較快的萊克多巴胺瘦肉精的美國豬肉產品實際上具有非關稅壁壘的貿易爭議性質。而可以想見,美方也指出了,台灣能否遵循SPS協定等入世承諾,攸關台灣履行國際承諾的信用故而對於TIFA等台美貿易談判也就具有高度的影響了

當然,基於美國向來奉行尼克森時代以來逐步建構在《美中三公報》與《台灣關係法》之上的美國「一個中國政策」,有沒有可能在未經北京當局同意的情況下與台灣單獨談判TIFA等台美雙邊貿易協定本來就有相當的不確定性

然而,同樣地,在美國等世界各國普遍承認由《聯大第二七五八號決議文》以及《美中三公報》與《中日聯合聲明》等北京當局與世界各國建交公報所建構的「一個中國原則」國際條約法理體系,台灣高度依賴傳統盟邦美國的對台軍售、經濟技術合作乃至於國際實質參與空間協助因而包括美國瘦肉精豬肉銷台問題在內的台美貿易摩擦一旦擴大則勢必會外溢而影響到台灣高度仰賴華府的種種軍政經國際支持。

然而美國經濟早已不是二次大戰剛勝利而歐洲等其他國家經濟工業基礎全毀時的佔全球工業產出四成以上以及全球GDP五成以上的唯一繁榮經濟體並以此為基礎做為全球最後消費者來支撐起戰後的歐洲重建「馬歇爾計畫」乃至於加工出口區引導的亞洲四小龍經濟發展與東亞地緣政治圍堵戰略之時的景況了,歷經一九七一年十二月尼克森因美國經濟受到越戰嚴重拖累而決定片面終止戰後以一盎司黃金兌換三十五美元的美元—黃金本位國際貨幣機制的「布雷頓森林協定」的震盪以及後續的冷戰結束前後歷次不景氣,到了伊拉克戰爭的經濟後果浮現以及二○○八年年底爆發次貸風暴後,美國經濟早已無力支撐艾森豪所警告的「軍工複合體」藉著全球冷戰的契機所外向打造的美軍全球駐軍行動的「美利堅治世」 (Pax Americana) 準帝國而必須透過量化寬鬆等方式向依賴美元做為交易清算貨幣單位的國際各方收取某種不甚公平的「鑄幣稅」——畢竟,在漢景帝在七國之亂中壓制自有銅礦而自鑄貨幣的吳王濞而最後走到頻繁對外用兵的漢武帝開鑄五銖錢而時有重量不足的問題時起,國家統一鑄造貨幣偷斤減兩的貨幣貶值變相加稅似乎已是人類世界國家政府的慣用伎倆了。然而,就美國而言,此一境況不小的部份實際上來自於二戰後美國基於冷戰策略而以美國龐大的經濟體做為親美國家最後消費者來透過西方陣營國家如亞洲四小龍等的經濟成長來圍堵部份具特殊戰略價值亞非第三世界國家內部的社會主義革命,其中,曾經面臨一戰後惡性通膨貨幣貶值的德國等國家更是高度著迷於取得對美國等的國際貿易順差以及不斷累積可以做為本國貨幣準備的具有國際交易清算貨幣性質一度可以穩定匯率兌換黃金而可視同黃金準備的美元外匯存底——此一傾向在一九九七年由泰銖崩盤開啟的亞洲金融風暴後進一步席捲新興東亞經濟體,然而,這些國家對於美國的出口產品,除了透過壓低德國馬克與日圓等本國貨幣對美元的匯率以維持對美國的出口優勢並減少美國產品對本國的進口之外,這些國家也透過包括如法國等西歐各國以衛生健康等為藉口的非關稅壁壘來限制美國產品進口或者如日本產業財經財閥的製造業到物流零售等的壟斷財閥體制乃至於日本民眾的外來產品排斥心理來無形地排擠美國產品等非日本製造產品,而這些各國央行等擁有的大量境外美元最終必然地會尋找美國國庫券等美元資產進行投資,如此進一步地壓低了美國國內的實質利率,而實質利率的壓低必然使得房地產甚至網路科技產業等各種產業為基礎的經濟泡沫更容易快速形成也更容易破滅,而在個人家戶方面,實質利率的壓低也使得當美國製造業工作機會自一九七○年代開始快速外流的同時美國民眾反而失去了儲蓄意願卻失去警覺地轉向不負責任的消費主義而最終走向了次貸風暴。而在次貸風暴後,除了一度做為世界金融救世主的中國大陸在其國內的擴大內需財政寬鬆方案有極大比例幾經乘數作用的轉手之後最終還是流向了中國大陸都會區正擴大中的各省市大城市的房地產市場外,面臨長期反覆衰退的美國,除了在歐巴馬任內施壓中國大陸一如一九八五年簽署《廣場協議》讓日圓快速升值而提早戳破東京房地產等的日本經濟泡沫而造成至今失落二十年的日本般讓人民幣升值否則就要以操縱貨幣國家罪名來限縮美中貿易並提高陸貨關稅——由於日本國防高度依賴《美日安保》下的駐日美軍與駐橫須賀第七艦隊等美方對日本防衛安全承認以及美國是日本汽車等產品的最重要市場,為了避免發生美方對部份日本產業產品課徵反傾銷稅等貿易戰爭,在日本通產省等日本政府的協調下,日本汽車廠商在一九八一年簽署了日本每年對美國出口汽車數量限制的《自願性出口管制協議》 (Voluntary Export Restrains, VER) 以圖減緩美國對日貿易逆差的快速增加並藉此減少美日貿易摩擦,這是後話;而到了川普政府,一如一九九三年民主黨籍故親近美國勞工聯合會產業工會聯合會 (AFL-CIO) 總統柯林頓受到許多擔心製告業外移墨西哥的民主黨國會議員反對而必須依賴向來支持自由貿易的共和黨國會議員支持以簽署《北美自由貿易協議》 (North America Free Trade Agreement, NAFTA) 前夕為了湊足國會批准所需同意議員人數而親自電話聯絡墨西哥總統要求同意納入准許美國柑橘出口墨西哥最終也獲得墨西哥方面同意,川普也透過對華為國安考量而威脅限制華為等使用美國消費者習慣的Android手機作業系統而限制其在美國市場市佔率等策略要求陸方提出相應的貿易讓步,而目前已達成的美中初步協議想必也包含了許多減少美國對中國大陸貿易赤字的項目。而在美中貿易戰初步協議簽署的當下,美國與歐盟各國之間的貿易戰則正甚囂塵上。而即使川普未能連任,向來相對偏向美國勞方利益而向來希望減少美國製造業就業機會外流的民主黨政府勢必也將以調性較為溫和理性的方式持續要求享有龐大對美貿易逆差的中國、日韓與歐盟等世界各國開放更多美國產品進口以設法減少美國年年增長累積的美國對外貿易逆差。

故而,美國瘦肉精豬肉銷台的問題實際上是上述的華盛頓民主共和兩黨以各自習慣的對策試圖平衡龐大且年年增長累積的美國對外貿易逆差一系列國際貿易策略的一部份,而對國際實質參與空間極度艱難而高度依賴美方軍政經國際支持的台灣而言,更是必須仔細考量的重要國家安全議題,畢竟,日相安倍晉三除了在競選時就力主要求日本為駐日美軍付費以及要求日本貿易讓步的川普當選之初就親自遠赴川普下榻的美國飯店與川普面晤可能的日本可接受讓步方案之外在二○一七年年底川普訪日時安倍本人就全程親自陪同包括打高爾夫等行程並準備了許多美日貿易方案,國際存在感遠不如戰後日本的中華民國—台灣當然不能輕忽本身與幾乎是台灣唯一傳統盟邦的美國之間的潛在貿易摩擦以及相應台美貿易負面效應乃至於國際政治效應。

個人認為,一旦美方依據世貿SPS協定和聯合國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關於萊克多巴胺安全殘留量的決議指控台灣禁止美國萊克多巴胺瘦肉精豬肉進口為對美國產品不公平的非關稅壁壘而採取對鋼材等台灣產品課徵反傾銷稅的貿易報復手段發動對台貿易戰,則台灣必須有所準備。當然,由於民進黨蔡英文政府於二○一九年十月底主導通過了《新式戰機採購特別條例》,除了展現台灣自我防衛決心之外也有助於平衡台美貿易逆差,並有助於美方在美中貿易戰等美中爭議議題上得以採取黑白臉兩手等方式使用台灣牌向北京當局叫價,蔡英文的第二任期內美國瘦肉精豬肉問題並不一定會成為台美關係的絕對阻礙。然而,在民進黨蔡英文政府兩個任期之後向來較傾向承認九二共識以促進兩岸政經關係和平發展的國民黨極有可能再度執政,美方不無可能藉著美國瘦肉精豬肉一案來提醒屆時的國民黨政府台美關係的重要性,屆時如果出現包括反傾銷稅等貿易戰,則台灣方面必須有所準備。日本由於仍有不少農村務農人口的社會穩定議題而不甚願意開放美國稻米進口,日本故而往往以日圓升值或者接受鋼鐵等項目關稅提高的方式來平衡美日貿易逆差以減緩美方對開放美國稻米進口日本的壓力。然而,一旦台美之間無法達成其他平衡台美貿易逆差的協議,或者美國畜牧業者試圖透過迫使台灣開放萊克多巴胺豬肉市場來進一步迫使東北亞與東南亞其他經濟體接著跟進開放則台灣在美國萊克多巴胺豬肉進口議題方面必須有所衛生與產業轉型腹案。

個人認為,儘管聯合國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通過瘦肉精萊克多巴胺的殘留容量為牛肉和豬肉均為殘留量10 ppb,而日本與紐西蘭則採取國內豬隻畜牧業者禁用但進口豬肉的容許殘留量10 ppb然而,地狹人稠且多屬各個河川沖積扇平原為主地形的溫帶國家自古糧食不足而豬牛畜養量有限並依賴海鮮做為蛋白質來源的日本人均食用豬肉量當然不如台灣,故而,考量台灣人均豬肉使用量較大而可能受美國瘦肉精豬肉替代的台灣本地產豬肉比例未知,若在貿易戰壓力下不得不進一步談判美國萊克多巴胺豬肉進口議題,或許可以以人均萊克多巴胺暴露量可能較高而長期健康風險可能較高而試著要求美方同意採取澳洲採取的豬肉容許殘留量5 ppb此外,台灣政府也應該透過《食品衛生管理法》修法要求明確標示含萊克多巴胺美國豬肉,而若部份美國豬肉出口商希望另行明確標示無萊克多巴胺美國豬肉,則可以透過美國豬肉出口商付費或部份付費要求其所出口台灣的美國豬肉逐批檢驗而若每批均未含萊克多巴胺則可明確標示為未含萊克多巴胺美國豬肉。另外,和瘦肉精牛肉進口一樣,如果出現中毒個案則立即停止所有美國豬肉進口。最後,由於萊克多巴胺的長期健康風險仍存在一些未明之處,台美關於美國瘦肉精豬肉進口的協議也應該儘可能包含由台美雙方公衛醫療專業人士聯合委員會每三年評估長期健康風險的附帶條款。

此外,儘管由於台灣民眾偏好溫體豬肉而不一定有太大的豬肉市場市佔率被萊克多巴胺美國豬肉所取代,何況,不含萊克多巴胺的美國豬肉早已准許進口,而美國出口至歐盟的豬肉是禁含萊克多巴胺的,因而,實際上應該早有美國豬肉商採取和出口歐盟美國豬肉同樣的飼養策略如全不用萊克多巴胺或者最後一定期間不用萊克多巴胺等來飼養和出口美國豬肉至台灣。然而,台灣民眾消費豬肉畢竟多於牛肉,而台灣豬肉畜牧業的就業人數自然也遠多於台灣牛肉畜牧業的就業人數,再加上,台灣豬肉畜牧業者許多是環保條件有問題的散戶養豬戶,故而,輔導有意轉型業者的精緻化特色化豬隻畜牧,以及加強環境改善方案,乃至於輔導部份可能無法符合經濟效率地繼續經營的業者合理轉業,也必然是在台美貿易戰壓力下進行台美談判的同時必須由農政與經濟環保等單位進行妥善整合性跨部會政策配套規劃的。

從絲綢之路到大航海時代,國際貿易向來具有奢侈品貿易的性質,而貿易商品向來也是以單位體積重量價格極高者為主。然而,自從一八四六年英國因愛爾蘭馬鈴薯大饑荒而廢除《穀物法》開放穀物自由貿易而成為全球各國各種農業與工業產品全面全球自由貿易的先聲之後,在廉價化石燃料的支持下,國際貿易的品項擴大到了超越咖啡與砂糖等生活消遣半奢侈品的非緊急性常態糧食與肉品等日常食品品項,這樣子的國際貿易的碳足跡與其對人類世界的長遠價值均令人質疑。而美國做為已開發國家,竟然試圖依賴玉米、黃豆和牛肉等粗放農業產品以及棉花用水補貼等各種補貼來維持低廉國際市場價格的大宗商品來平衡貿易赤字,而無獨有偶地,北歐等歐洲各國為了維持酪農業就業人口而補貼乳牛每天一歐元的高額補貼而廉價出口乳酪等牛乳製品卻不願意有龐大人口生活在每天生活費一美元的貧窮線以下的印度出口乳製品以低關稅出口北歐,同樣地,二戰後西歐各國亞非殖民地陸續獨立後英國以嘉惠前加勒比海殖民地的名義提供這些國家零關稅優惠使其國內大莊園主能夠繼續如殖民地時代般廉價供應英國香蕉等大宗農產品,歐洲各國同樣透過《洛美協定》以優惠稅率名義讓前亞非加勒比海殖民地的可可等大宗原物料得以零關稅進口西歐各國但這些國家的加工製品如巧克力和即溶咖啡若要出口西歐卻往往受到諸多障礙以至於這些可可與咖啡豆的產地國家如西非國家迦納卻至今仍未有國際知名的巧克力與咖啡自有品牌!而自從英商魏斯泰兄弟在一戰前的二十世紀初年發展出冷凍肉品貨櫃技術並開始將阿根廷彭巴草原上的魏氏兄弟所有大莊園上由阿根廷高喬牧人們代為放牧的牛隻加工為各種冷凍牛肉製品透過魏氏兄弟所擁有的貨輪公司運往美國和包括英國在內的西歐各地零售開始,許多中南美洲國家就成為歐美各國的牛隻畜牧草場,然而,除了許多終端零售肉品仍然受到美國與西歐等「全球北方」跨國大型肉品公司的操縱而運輸這些中南美洲國家出口牛肉的大型國際貨運航運公司仍然是美國與西歐國家自殖民地時代以來利用殖民地經濟體制所帶來的殖民者資本寡占壟斷商機並依賴大英帝國全球海軍力量所建構的「不列顛治世」 (Pax Britannica) 第一次全球化的國際海洋航運商路而累積發展而來的大型國際貨運航運公司!也難怪,中國大陸在改革開放後利用冷戰後第二次全球化的契機累積了日益龐大的剩餘資本之後運用資本與技術輸出而提出符合「全球南方」互助合作的「南南合作」理念的「一帶一路」之後除了在進行亞非和拉美天然資源與大宗農產品輸往中國的美國之外新興大量進口消費者的新貿易商機之外,也提供了大量的有助於提供這些第三世界國家技術提升與脫貧的道路與鐵路等基礎建設項目貸款甚至直接協助興建,於是,由於冷戰結束後許多亞非和拉美第三世界國家必須接受在冷戰結束後受到「華盛頓共識」 (Washington Consensus) 桎梏的受美國等西方國家「全球北方」國家金融業高度影響的國際基金與世界銀行的援助貸款與嚴苛附帶條件——受到新自由主義意識型態主導並由國際貨幣基金與世界銀行透過其對第三世界國家的援助貸款附帶條件的嚴苛設定來實際執行的「華盛頓共識」指控冷戰時期國際貨幣基金與世界銀行的許多開發中國家貸款與經濟開發計畫之所以失敗並使阿根廷與墨西哥等諸多第三世界國家面臨多次經濟與貨幣危機並非因為來自美國和西歐等「自由世界」的第三世界各國國內往往採取右派軍事獨裁政體的冷戰盟友的貪污腐敗而竟然是因為這些第三世界國家「過於慷慨」而「缺乏財政紀律」的教育文化與社會福利政策!而如此以削減教育文化與社會福利支出的撙節政策在歐債風暴之中情勢最嚴峻的希臘又一次地證明了會造成極為嚴重的社會與健康後果,以及因為社會與健康條件惡化後連帶造成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的快速損耗之後必然帶來的長遠經濟效率與經濟發展不良後果!在北京當局提出「一帶一路」並公開打出擺明了與「華盛頓共識」抗衡的「北京共識」論述之後,這些國家也往往在具有波利瓦式自主現代化思維的「南南合作」的國際政治經濟策略運用之下展開在北京當局政策支持下的第三世界國家與中國大陸基建貸款與經貿合作,並希冀藉此來向一貫堅持「華盛頓共識」相關援助貸款嚴苛附帶條件的美國和西歐等往往是前殖民主的「全球北方」國家能夠因為「一帶一路」的強力競爭而能夠改弦更張,不要再堅持已多次證明只會帶來社會悲劇並使第三世界國家的經濟再度退化為單一作物大莊園制的原物料出口國而被譏評為「華盛頓共識緊身衣」的「華盛頓共識」畢竟無視於各國社會經濟與政治制度發展的路徑依賴 (path dependence) 內生發展邏輯而一味盲目要求撙節各項社會與教育乃至於部份基礎建設支出而缺乏經濟效率上必要性甚至有害經濟效率的政治、社會與經濟制度干預,除了往往造成相關第三世界國家的社會經濟悲劇,也往往引來美國與西歐國家內部以及「全球南方」第三世界國家質疑為「新殖民主義」,同時也往往造成承擔嚴重社會經濟後果的第三世界國家內部反美情緒的快速增長。

然而儘管如此,台灣畢竟向來依賴國際貿易,也向來依賴美國市場和美國的技術轉移等科研科技合作,故而,上述的質疑當然也只能先擺在一邊了。更何況,在台灣國際實質參與空間極為艱難而高度依賴美國軍政經國際支持的現實情況下,台灣經濟與社會均經不起因為健康威脅不如潛在狂牛症問題的牛腦脊髓的美國瘦肉精豬肉進口問題而與重要國際盟邦與重要貿易夥伴與技術合作夥伴的美國展開如美中貿易戰般的長時期全面貿易戰爭。因此,是否為了瘦肉精美國豬肉進口台灣問題採取反傾銷稅等貿易戰策略來向台灣施壓取決於美國國內政治與美國東亞地緣政治的綜合考量而由不得台灣方面決定,然而,如何在不得不進行貿易談判時儘可能地在國家安全與經濟貿易考量以及衛生健康考量之間取得符合台灣民眾利益與健康最大可能利益的平衡方案,確實是需要一些專業知識與制度性安排的。

以上一點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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