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黑暗時代裡,一連串的社會緊張,而前拜占庭統治的東歐諸地接連陷落於可怕
而殘忍的異教徒──伊斯蘭教的鄂圖曼土耳其──之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波蘭王
Jan III Sobieski所領導的波蘭-日耳曼聯軍在維也納之役中,暫時地抵擋住了穆斯林
的侵略攻勢,讓歐洲的基督教諸王國,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苦悶的年代,而古羅馬的榮光與繁華不再,基督的應許與千禧年福音,在穆斯林一波波的侵略下顯得有些虛幻,而十字軍的東征,除了證明後羅馬時代歐洲的物質與精神文明不敵接收大量拜占庭遺產的穆斯林,除了盲目而瘋狂,最終導致人道慘劇的童子十字軍等結果外,一無所獲,而耶路撤冷也終究得而復失。
於是,向內部尋找敵人,向內部肅清該死的信仰不貞者,成為最好的宣洩。從信仰最忠貞,而向來有激烈的宗教狂熱傳統的日耳曼地開始,基督教世界開始了其歷史上黑暗的一幕──獵巫。隨著宗教狂熱的發展,隨著宗教裁判所(Inquisition)的設立,基督教力量與前基督教的泛靈論宗教殘餘力量間的關係,從原本的相安無事乃至將部分舊習俗以基督教的名義納入新體系,走到了全面對抗的道路,而許許多多過著平凡生活的基督徒,也被以異端、與撒旦交媾等罪名,送上了火柱。
或許令人驚悚,令人害怕,但,這一切都不該令人意外。早在最初的開始,當Levent閃族的部落戰神YHWH向君士坦丁的軍隊現身,並協助他打贏了戰爭,早在不信的湯瑪斯被逐,而Athanasius近乎神話式的三位一體教義在尼西亞獲勝,哲思式的Arius派教義被指控為異端的那個時候,早在新興的、原本飽受壓迫的基督教勢力,在成為唯一的宗教後,基督徒隨即攻入各地古老的希臘與羅馬的萬神殿,打瘸祭司、推倒諸神偶像,拆下阿波羅神像上的金箔來裝飾教堂與聚會所中的聖母像,由被壓迫者變身為最大的壓迫者,早在北地及日耳曼諸地的異教教堂與不願改宗的貴族們,被查理曼大帝一併納諸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時;早在那時候,一切就已註定,而後來發生的一切,不過就只是某種喋喋不休的同義反覆。
終究,東羅馬皇帝、背教者尤利安(Julian the Apostate)的反抗只能葬送自己的一切。眾聲喧嘩的時代過去了,此時,諸神已死,Apollo、Zeus、Odin都早已成為過去,神界的歷史結束,而怒吼的部落戰神YHWH,已成為人間唯一的真神、至高的主宰。
而尤利安所期待的,另一個百花齊放的春天,終究,得經歷漫長的等待。等待St. Augustine的憤怒但系統化的神學?等待St. Thomas Aquinas將憤怒的神轉化為哲學的神的經院哲學?等待,邊遠海島上發展出新的實證主義哲學?等待,地中海世界的另一次燦爛的現世文化與藝術發展?等待,另一連串真正成熟,偶然卻必然的歷史條件變化演進、另一波物質文明的發展高峰?
抑或,歷史的要素與路徑,已經指向了無可避免的另一個方向?註定了就這麼”credo quia absurd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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