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22日 星期四

關於九合一大選後國民黨組織改造的一點個人看法

去年 (2014) 十一月底的九合一地方期中大選,國民黨面臨空前的慘敗,六大都會區僅新北市以微幅差距保住地方縣市執政權,六都以外,國民黨也失去了諸多傳統偏藍縣市如基隆市、新竹市和彰化縣等的執政權,其中,又以因擁有極大比例外省籍與軍公教選民而被視為藍中之藍甚至部份區域藍到發黃的台北市竟然由獨派出身的泛綠無黨籍政治素人柯文哲以極大選票差距勝選,最令人感到震撼,國民黨內部份勢力甚至以「徐蚌會戰式大敗」形容之。

萬念俱灰的國民黨主席馬英九請辭並在幾近奏起輓歌的《國父紀念歌》擴音器播放的哀悽歌聲中鐵青著臉緩步步出國民黨中常會與中央黨部,馬英九隨後絕望地仿效李登輝表示要「交棒給約書亞」,或許,上任以來念茲在茲要和中共分享國民黨民主化經驗以俾影響大陸並以兩德模式推動民主統一的馬英九,在對國民黨在台繼續延續政權感到絕望卻又不願意輸給把國民黨趕出大陸並造成蔣系國民黨中央軍政勢力把大江東去的大陸殘局丟給桂系李宗仁和談卻只收到蔣李名列戰犯名單之首與要求和平解放南京的最後通牒後兵敗渡台的中國共產黨的矛盾情緒下,最後竟然忘了自己任上口口聲聲的守護兩岸和平,而想著寧可交棒給蔡英文等主張以台灣獨立為最高理想的對內與對外追求台灣人意識的最大可能實現的民進黨勢力,既然不能民主統一,既然國民黨敗選而父親曾參與對日抗戰滇緬遠征軍的郝龍斌大概註定無法贏得2016年總統大選並在軍系幻想的習近平第二任可能推動全面民主改革時再次嘗試影響大陸並把渡台軍民與兩蔣遺體和中華民國憲法原原本本地帶回大陸去,那麼,索性就支持民進黨嘗試「出埃及記」的台獨主張,搞不好有那麼萬一的機會成功而不必放棄中華民國國號接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號與一國兩制,當然,事實上,更多的恐怕是再度開始幻想如果台獨勢力又鬧過一兩任之後,北京當局或許會願意考慮台北的中國國民黨回大陸參政的民主統一方案,或者,至少願意再給點2010ECFA的單方大幅度政治讓利的甜頭好讓軍系為首的國民黨勢力有如獲得漢廷封賞資源的匈奴單于可以鞏固其對國民黨內部乃至於整個台灣社會的半威權式強控制力而石敬瑭式地君臨台灣。只是,石敬瑭似乎不會總想著契丹主子的不是而想影響與顛覆契丹主子,還想只靠著向契丹主子蓮花說法的美妙話術就讓契丹主子交出權力與資源乾脆禪讓給他們並接受清算認罪算了,這是後話。

台灣總統馬英九請辭國民黨主席後,在副總統吳敦義代理國民黨主席的操盤下,20141225那天,國民黨在包括台北市、桃園市、新竹市、基隆市、台中市甚至台南市等失去執政權的偏藍縣市或者久經綠營執政的偏綠縣市的議會守住議長副議長寶座,一度被軍系出身的馬英九極度悲觀地視為己經入斂下葬的國民黨上演了國民黨版的「聖誕大震撼」,國民黨在吳敦義王金平等人協助各地地方勢力自行協調整合下生猛地用力撐破棺材板一躍而起「拉撒路式」地復活了並且生龍活虎而且一切思考行動功能完全正常而非殭屍甚至更加健康地昂首闊步,馬英九的敗選金蟬脫殼後「交棒約書亞」幻想、「ECFA嗎哪復臨Cargo Worship」幻想乃至於國民黨回大陸民主統一「假如我是習近平──中國政治改革之我見」系列連載廢文大賽也就只好「未演先下檔」,只剩下還不甘願放棄殘夢的馬英九按下卻繼續表,當然,部份民進黨親獨派勢力誤以為只要統一團結台灣內部政治勢力追求台獨一定可以迫使北京當局改變想法並推動台灣回歸日本政治經濟文化外圍邊陲附庸體系的「親日台獨」幻夢只得同步「未演先下檔」,自然也就不在話下了。

今年初的一月十七日,驚險連任的具有一半外省籍血統並受蔣經國前總統表揚為模範義務役士兵的親本土派(本省派?!)新北市長朱立倫當選新任國民黨主席。九合一大選造成的五個立委席次空缺旋將於二月七日進行補選,代理主席吳敦義協助地方勢力進行整合推出的人選即將在包括綠營新任台中市長林佳龍和綠營新任彰化縣長魏明谷的立委選區面臨考驗,而在苗栗山線則透過整合山線各路客家等勢力推出客籍的前公館鄉長徐志榮對決甫在縣長選舉強力挑戰國民黨人選的客籍吳宜臻。不論二月七日的立委補選的結果為何,面臨九合一大選大幅度喪失地方執政權而馬金體制的中央執政團隊又不見改弦更章跡象甚至不無可能變本加厲的嚴峻情勢,加上在朱立倫宣布不參選2016年總統大選後若無意外應該會參選總統的新黨系郝龍斌勢力勢必會將過去新黨系的親軍系政見以及與國民黨做為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政治意識型態光譜與選票結構極度扞格復又可能激起國民黨內主流非主流政爭陰影再起的親軍系假左派政見再度拿出來做最後選戰實戰試驗,主流非主流路線鬥爭再起的強大壓力除了讓郝龍斌的總統大選得票率極可能挑戰35%的國民黨下限,甚至可能影響到地方立委選區選民的投票意願與投票意向而影響到包括高雄美濃和前鎮小港等立委席次,面臨如此嚴峻內外情勢的新科黨主席朱立倫,勢必必須推動再一次的國民黨組織改造才能打造國民黨為一個具有戰鬥力與選民支持基礎的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選舉機器與理念推動機器。

面對九合一大選的慘敗以及只剩下包括各級黨部不動產在內二百六十八億黨產卻又背負鉅額退休黨工退休金等潛在債務的沉重財政壓力,乃至於面對上述嚴峻內外情勢──別的不說,在軍系出身的馬英九請辭黨主席後,疑似軍系相關勢力的一位普通黨員竟然向地方法院提出假處分朱立倫的黨主席選舉,理由是馬金體制在2013年全代會自行修改國民黨黨章於執政時以總統為當然黨主席,其目的約莫正在於希望軍系出身的馬英九依黨章續任黨主席而得以在立委提名與輔選等方方面面特意照顧軍系相關勢力──朱立倫推動國民黨組織改造要面臨的主要問題包括:第一,整頓國民黨的黨產與財政,並設法在可預期的蔡英文與民進黨執政下必然推動的清查國民黨黨產運動中維持國民黨的財政與黨組織運作;第二,整頓威權時代仿效列寧式政黨留下的黨國體制政黨機器,重新打造國民黨為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具充沛戰鬥力的選舉機器與理念推動機器;第三,補充國民黨向來缺乏的黨內民主機制,以俾透過中央與地方的具充分選民基礎代表性的黨內民主機制,並藉此篩選真正具有選戰爆發力與選民支持基礎而能夠不靠黨中央大量金援乃至政策支撐就能贏得選戰的中央與地方各級民代與首長候選人。

就國民黨的黨產與黨財政而言,首先,國民黨背負的含有部份舊黨政人才交流等18%的退休金是極大的財政負擔,扣除這部份以及現任黨工與黨組織的常務運作人事水電等經費,中投等國民黨黨產挹注中央與地方各級民代與首長候選人的能力已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說黨國只剩下茶水費了,朱立倫與未來的國民黨主席必須開始像民進黨主席一樣或者像美國的大學校長一樣走向有募款維持黨務運作能力,第二,朱立倫等國民黨主席勢必面對執政的蔡英文與民進黨對清查戒嚴時期取得黨產正當性的政治質疑甚至司法調查。因而,國民黨應該就已退休和尚在任黨工的退休金問題先做一個清理,像是未來可能無力再支付的月退年金可能必須進行縮減或者局部一次性給付買斷,然後將中投等有盈餘能力的黨產劃撥一個部份成立專屬的退休金支付基金,最後就尚在任黨工建立比較可長可久可自給自足的偏向確定提撥 (Definite Contribution, DC) 頂多包括部份恩給金額的退撫基金。此外,各級黨部的主委也應該改為直選並負擔募款維持黨務運作的責任,而若在各級黨部主委直選後贏得初選獲得提名的候選人不再是謝立功黃秀霜等缺乏選戰爆發力與基層實力的馬金屬意的候選人,應該也可以減少對黨中央的財務依賴性。最後,面對民進黨執政後可以預期的清查黨產的步步進逼,即使在司法上沒有違法問題,但部份黨產與黨營事業仍可能本身財務狀況不佳卻必須承受來自民進黨無限上綱的政治質疑,這部份可能因為政治性經營而本身財務狀況不佳的黨產與黨營事業,其實可以依市價賣給國民黨的地方親近勢力,除了有效抵禦來自民進黨的政治進攻,也可以預防萬一國民黨內又出現馬金集團之類的軍系黨國復辟勢力時運用黨產資源試圖干預中央與地方各級民代與首長候選人的提名而造成主流非主流政爭復起。

就國民黨的選舉機器與基層組織再造而言,首先,必須學習美國共和黨的地方委員會(Caucus) 模式將縣市黨部主委與鄉鎮市服務處主委改為直選並負擔募款維持黨務運作責任,此舉將使得國民黨的基層組織與選民基礎高度複合而不再出現中央空降主委甚至縣市長、縣市議員和立法委員卻不被地方接受甚至受到「恭送中央大員回京任職」的「特別禮遇」,而地方上積極參與國民黨外圍的商會、公會、宗親會和農漁會等等各種組織的公共事務參與者包括本省籍地方派系與非地方派系人士乃至於外省籍人士或軍公教退休人士,若能夠代表一定的在地國民黨員與泛藍選民並具有操持黨務募款與操盤各級選戰的能力,就可以參選縣市黨部與鄉鎮市服務處主委而促使各地的國民黨各級黨部「黨意民意合一」而增進其做為國民黨與所有泛藍選民選舉機器與理念推動機器的戰鬥力;其次,無人參選地方黨部主委之處,得由上一級黨部主委先行委派地方上具一定外圍社團基礎與泛藍選民團體代表性的親國民黨公共事務積極參與者出任代理主委並組織地方委員會維持當地國民黨基層組織運作與理念行銷推動;第三,花費大量經費的黃復興黨部等特種黨部,應該改為黃復興聯誼會等類似地方派系的組織並如中央黨部、縣市黨部和鄉鎮市服務處般自行募款運作,或者仍維持黃復興黨部等名稱但同樣如同中央黨部、縣市黨部和鄉鎮市服務處般自行募款運作;既然上述疑似軍系相關黨員的補選假處分在地方法院並未接受,則暫時無法以修改黨章以完成黨主席補選為由召開臨全會(臨時全國黨代表大會)修改黨章順便修改上述地方黨部主委直選的黨章,然而,長遠來看,在朱立倫完成這屆補選的黨主席任期前應該召開全代會甚至臨全會完成黨章修訂,然後讓對國民黨有熱情的各界地方人士能夠及早加入國民黨完成黨員登記並取得黨公職選舉的合法投票權,隨後在2016年黨主席改選時同步完成縣市黨部主委、鄉鎮市服務處(鄉鎮市黨部)主委甚至於黃復興聯誼會(黃復興黨部)主委的直選,此一黨章修訂並應明訂除了黨部房地產之後黨中央對地方黨部黨務運作經費支援的範圍,也許除了提供黨部房舍以及選戰宣傳和平時政策政綱的演講宣傳活動之外,人事水電等常務經費只能依黨主席與黨中央每年募款金額少量補助而大致上必須由地方黨部主委自行籌募運作。

就國民黨的黨內民主而言,除了上述的地方黨部主委直選之外,馬金時代刻意改為一年一任以降低其影響力卻極為勞民傷財的中央常務委員也應該改回兩年改選一次,此外,黨機制做為政策政綱參與機制的政黨政治民主原則也應該受到制度性的保障,像是除了儀式性的總理紀念月會和中山會報之外,國民黨必須有自己的智庫或者智庫聯絡體系並且使得相關的政策研究能夠不要只是存檔備查而能夠透過中央的總理紀念月會和地方黨部就各地在地需求召開的政策座談會而能夠拿出來討論與接受黨員與地方上親黨公共事務積極參與者的質疑與修正,如此一來,才不會黨中央或者政府部會首長就其個人學術知識侷限範圍內提出蛋頭政見,卻在選戰政策政見論戰乃至於立法院法案審理時受到莫大阻礙甚至自己人反彈但民進黨也看不爽;而由於在解嚴民主化後國民黨已非威權時代的老大黨 (Grand Old Party) 而可以如中國共產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般以黨領政把中央政府政策先拿到中常會報告討論通過後再送行政院院會決議和立法院審查,然而,包括立法院黨團、國民黨中常會乃至於地方黨部主委與委員會等代表國民黨黨內意見與國民黨支持者民意的聲音卻應該要有機制被納入政府政策乃至於選戰政綱的決策過程,才不會像連勝文參選台北市長時出現台北市應該放耶誕節或者台北市與中南部縣市的小學生應該互相像天龍國國內國外般辦理交換學生活動等等誇張的選舉政見,也才不會出現如美國狂牛病牛肉內臟腦脊髓進口一案時由國安會祕書長蘇起領導台美談判然後拉著不太了解狀況的藥事處出身的衛生署副署長遠赴加拿大無頭無腦與美方簽約,卻連國民黨立院黨團都未能在決策過程中參與決策與政策修正如將佔台美牛肉貿易金額極微但未知重大健康風險極大的內臟與腦脊髓等prion變性蛋白質較易聚集部位排除開放而僅開放帶骨牛肉等健康安全顧慮較少部位,以至於該台美合約引爆嚴重的政治爭議並搭配上民間傳言馬英九總統疑似因有美國綠卡政治問題才不得不全面讓步棄守而對同年底 (2009) 的國民黨非直轄市地方選舉造成相當程度的衝擊。合理的方法包括讓相關政策與政見在制訂過程中就透過由立委和中常委等參與的中央政策會等機制祕密會議或者半公開會議進行討論和徵求黨內意見乃至於透過黨內機制反映的廣泛社會民意的參與以及政策政見修訂。黨內民主機制的落實建構,才能讓國民黨成為一個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中間偏右全民民主政黨,也才能讓國民黨的黨機器做為真正能夠反映民意並在政策政見的制訂過程廣納民意需求尤其是泛藍民意需求的台灣中間偏右民主政黨有力的選舉機器與理念推動機器。

中國國民黨 (KMT, Chinese Nationalist Party) 在台灣土地上的存在由於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也由於1949年兵敗渡台後的公教人員考甄制度不平等等利益剝削問題而存在著同民族內部外來政權性格,此一問題透過與台灣清代至日本殖民統治時期就持續存在演進的地方政商勢力的整合與從局部地方民主到寧靜革命民主化而得到緩和甚至可能逐漸治癒,全面民主化與兩岸確定無法讓國民黨回大陸而兩德模式民主統一且未來的兩岸政治整合模式與兩岸政治關係最終安排仍有待雙方在一個較長時期裡良性互動多層次競合逐步摸索的今日,國民黨做為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中間偏右全民民主政黨也終於面臨了必須處理早該處理的後威權時代政黨內造化、在地化與全民民主政黨化的政黨組織改造問題,九合一大選慘敗是國民黨的重大危機但也未知不是另一次重大轉機,而誠實面對國民黨的黨內權力問題與資源分配問題以及誠實面對國民黨做為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中間偏右全民民主政黨所代表的選民基礎與價值政策體系的強烈民意要求,並實質地就受現實面對的黨產與黨財政問題、選舉機器與基層組織再造問題以及黨內民主問題實事求是地尋求國民黨做為台灣中間偏右保守派-右派改革派聯盟的中間偏右全民民主政黨的選民基礎與意識型態體系實際上所能接受與操作運作的務實整全性組織改造方案,應該是在大敗之後接下黨主席的朱立倫以及所有國民黨有志之士當前最重要的政治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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