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約莫是青澀的國三直升高中歲月,
有個女孩開始接觸一個男孩。
剛開始,一切是美好的,透過一位他不熟的女性同學,
他們有了初步的認識,也開始希望多了解彼此。
她注意他大概一陣子了,他在榜單和一些活動中得知她表現優異,
初升高中,他們在校刊上的互訪文章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那一段。
直升確定後,他們有了更多的相處時間,她希望多了解他,
她開始在他不在場時,接近他的一位男性國中同學,
一位他雖然與之有成績上的小競爭,但大致相處和諧的益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個天大的忌諱,
他不喜歡身旁的女子與他的既有生活圈相處太融洽,
尤其是他的男性友人,倒不是什麼害怕戴綠帽的男性想像,只是,
他不喜歡身旁的一切似乎連成一氣使他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喜歡她與他身旁的一切保持距離,甚至有些小對立但不生衝突,
像是若有政治圈的朋友,則她最好厭惡政治或至少立場溫和,
像是若有愛好運動的朋友,則她至少不要愛好相同的運動,
因為唯有如此,他才能在身旁的差異與平衡裡得到安全感,
而他也才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小世界裡,得到不同的想法與訊息。
於是,他開始暗示她,他希望她多和他私下相處,
他說,那位益友其實和他不熟,甚至,他說謊說,他們極為不睦,
但她似乎覺得必須透過他那位男性益友才能更了解他,
於是,他的暗示沒有被正確理解,感到挫折,
至於那位男性益友與她之間是否真的有些情愫,其實並不重要,
但她在他看似嫉妒的言行裡,不斷地安撫:我是為了認識你!
然而,她只想到嫉妒,卻沒想到他那古怪而更重要的另一個忌諱!
於是,故事在幾個月後開始變質,她的不理解令他困擾,
他開始刻意找些不合理的理由在共同的社團批評那位益友,
為的無非是向她示意:我好像跟他不合喔,你不要再跟他接觸!
然而,她此時開始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並指責他似乎有些無理取鬧,
或許,她是因為愛他,希望幫忙彌補他的人際失分,
她永遠不懂的是,他要的,就是她跟著做不合理的批評然後遠離他身旁一切,
然後他會用全心愛她,也會主動去修補與那益友間的關係,
甚至,她可以公開附和後,在只有兩人的私底下斥責他的無理取鬧,
終究,那本是一場戲,一場為了讓她理解他的戲。
她終究沒能理解,也沒能開口問清楚,
這人雖然不排斥競爭與合作,卻唯獨在感情的場域裡厭惡競爭與合作,
她以為他要一個小女人,於是試著讓自己成為一個小女人,
她以為他嫉妒她的好人緣,於是開始疏遠幾乎所有的友人,
但她不知道,他最愛的是原本那個天真有想法有人緣的她,
只是,他希望她為了他,減少與「男性友人」接觸的親密度,
尤其,是與他身旁原本就有的男性友人間別有任何親密度,最好有些對立,
她與他原有男性友人的友誼其實令他困擾,他希望她在他的圈子裡只屬於他一人,
她不知道,他最恨的,就是他的圈子裡大家都會談論到她,
他的感情很自私,在他的圈子裡,她與她相關的話題,要只有他能知能說,
同樣地,他也接受,在她的圈子裡,他和他相關的一切,只有她知道,
她變了,但改變的卻是他最愛她的那部份,而不是他最忌諱的那部份。
這故事後來拖延多年,在那位益友從他們生活圈中消失後依然如此,
因為它本無關嫉妒,本無關那位益友會否橫刀奪愛,
它只與他們兩人間有關,而他,除了有些善妒,更厭惡她與他生活圈太相關,
那太緊密的相關會使他恐懼,但最後,為了這恐懼,
她從他所有生活圈裡消失,她誤以為他要的是一個沒有社交只為他存在的人,
但事實上,她從來想錯了,他要她在他生活圈裡有著似有若無的存在,
同樣的,他在她的生活圈裡也只希望有著似有若無的存在,
然後,在他們的兩人世界裡,就只有兩個人,其他的都是兩人的個人交誼。
他喜歡世界是分開的,就像他厭惡燴飯,而便當裡飯和菜總要截然二分。
後來,多少次的分分合合,在每一次的分開時,他都有些柏拉圖式的故事,
她永遠不明白,那與姿色或其他因素都全然無關,
只因,從最開始時,她就沒有給他最想要的:安全感。
而後來,他對有類似行為的女孩,直覺的警覺性變得異常地敏感。
也許,這也不是他與她之間才有的故事了,
也許,這是天底下男男女女間多少會有的愛情故事了,
只是,那關於其他男性友人的忌諱,才是有那麼些特殊性了。
踩到大地雷了的感情,終究只能先放著,淡著,
也許就這麼過去,也許,過些時日,雲淡風輕了再說。
勉強繼續若干年月的那段,後來好些日子裡,爭吵與不信任,
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在修補開始時那短短幾個月的錯誤。
寫下這段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愛情故事,也許,是種心情的抒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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