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30日 星期三

睡不著.

我就醒著.



但總記得點盞燈,因為我怕黑.

怕在深夜寂靜時刻,無人對話的孤獨.



因為,我不願,吵醒熟睡的朋友們與我聊天.

只得默坐著,想一想,看看自己的網誌,

順道,把幾篇文章解除了隱藏,

因為覺得也許已能面對那時不安與躁動的自己.



也許,該展書讀一章的哲學史,

一如以往,讓自己在另一個熟悉的世界裡,

找到一點安全感的慰藉,以習慣的思考,

找到一點,讓複雜難解的萬端心緒,能稍微被安撫、平靜的方法.



我怕黑,依然.



2007年5月28日 星期一

馬偕的相簿開張囉!

下載完很久了,終於找了個時間整理.

感謝老耿提供的相片啦!!

雖然他最近一直不上站,讓我沒機會好好謝謝他,

想來是因為職前訓和準備開始實習的緣故.



很開心的一個月,很好的醫院和很好的小兒科,

很有趣的學姊和學長們,以及很好的一群朋友,

認識了維青、老耿、老漢、柏偉、cos這些新朋友,

也偶然地重逢乃文等等的老朋友們.



老實說,這一切,都超乎我四月二日報到時的想像.



因為忙碌,也因為時間還沒很久,

而實習這一年的許多想法,終究需要一點時間去實現,

一時間沒有辦法寫下所有的想法,

也許因為,其中有很多,仍在醞釀與改變中,

不過,總之,很開心,也很珍惜能有這麼一個不一樣的四月囉!



然後,這陣子,也該找點時間,寫一下兩個月的外調心得啦!

請大家拭目以待囉.



先祝大家未來一年都平安吧~~

2007年5月27日 星期日

三月花蓮外調相簿開張囉!

閒著,把三月外調花蓮慈濟的照片整理好囉!

很有趣的一個月,第一次見識到另一種醫療的運作方式.

一切似乎都以很慢的步調在進行.



不過,最讓我驚恐的是,每天都生活在眾多師姊的世界裡,

連醫院裡各病房都有許許多多來做義工的師姊們出沒,

看到主治醫師就喊大醫王,看到其他醫師或護士就喊阿彌陀佛或感恩,

真是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2007年5月25日 星期五

恐懼.

有時候,恐懼的力量很大.

有時候,恐懼的緣由一點道理都沒有.

有時候,人會做出違背初衷的選擇,只因為恐懼.



恐懼,是一種不安全感.



有時候,看似驕傲的身段,

其實,並不是出於高度的自信與傲慢,

它只是高度不安全感的表現,

有的人,會真的以傲慢來做為掩飾,

而有的人,只會淡淡地說,這是我的習慣.



像是,有人看似瀟灑地說,自己從來不追女朋友.



像是,有人選擇了某些職業,僅僅因為害怕去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有時候,人為了安撫自己的恐懼,

會做出自己不是那麼喜歡的選擇,

不是出於希望,只是出於恐懼.



但仍然,有時候,人能超越恐懼,

選擇相信另一種可能.

2007年5月22日 星期二

獵巫.背教者尤利安.

中世紀的黑暗時代裡,一連串的社會緊張,而前拜占庭統治的東歐諸地接連陷落於可怕

而殘忍的異教徒──伊斯蘭教的鄂圖曼土耳其──之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波蘭王

Jan III Sobieski所領導的波蘭-日耳曼聯軍在維也納之役中,暫時地抵擋住了穆斯林

的侵略攻勢,讓歐洲的基督教諸王國,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苦悶的年代,而古羅馬的榮光與繁華不再,基督的應許與千禧年福音,在穆斯林一波波的侵略下顯得有些虛幻,而十字軍的東征,除了證明後羅馬時代歐洲的物質與精神文明不敵接收大量拜占庭遺產的穆斯林,除了盲目而瘋狂,最終導致人道慘劇的童子十字軍等結果外,一無所獲,而耶路撤冷也終究得而復失。



於是,向內部尋找敵人,向內部肅清該死的信仰不貞者,成為最好的宣洩。從信仰最忠貞,而向來有激烈的宗教狂熱傳統的日耳曼地開始,基督教世界開始了其歷史上黑暗的一幕──獵巫。隨著宗教狂熱的發展,隨著宗教裁判所(Inquisition)的設立,基督教力量與前基督教的泛靈論宗教殘餘力量間的關係,從原本的相安無事乃至將部分舊習俗以基督教的名義納入新體系,走到了全面對抗的道路,而許許多多過著平凡生活的基督徒,也被以異端、與撒旦交媾等罪名,送上了火柱。



或許令人驚悚,令人害怕,但,這一切都不該令人意外。早在最初的開始,當Levent閃族的部落戰神YHWH向君士坦丁的軍隊現身,並協助他打贏了戰爭,早在不信的湯瑪斯被逐,而Athanasius近乎神話式的三位一體教義在尼西亞獲勝,哲思式的Arius派教義被指控為異端的那個時候,早在新興的、原本飽受壓迫的基督教勢力,在成為唯一的宗教後,基督徒隨即攻入各地古老的希臘與羅馬的萬神殿,打瘸祭司、推倒諸神偶像,拆下阿波羅神像上的金箔來裝飾教堂與聚會所中的聖母像,由被壓迫者變身為最大的壓迫者,早在北地及日耳曼諸地的異教教堂與不願改宗的貴族們,被查理曼大帝一併納諸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時;早在那時候,一切就已註定,而後來發生的一切,不過就只是某種喋喋不休的同義反覆。



終究,東羅馬皇帝、背教者尤利安(Julian the Apostate)的反抗只能葬送自己的一切。眾聲喧嘩的時代過去了,此時,諸神已死,Apollo、Zeus、Odin都早已成為過去,神界的歷史結束,而怒吼的部落戰神YHWH,已成為人間唯一的真神、至高的主宰。



而尤利安所期待的,另一個百花齊放的春天,終究,得經歷漫長的等待。等待St. Augustine的憤怒但系統化的神學?等待St. Thomas Aquinas將憤怒的神轉化為哲學的神的經院哲學?等待,邊遠海島上發展出新的實證主義哲學?等待,地中海世界的另一次燦爛的現世文化與藝術發展?等待,另一連串真正成熟,偶然卻必然的歷史條件變化演進、另一波物質文明的發展高峰?



抑或,歷史的要素與路徑,已經指向了無可避免的另一個方向?註定了就這麼”credo quia absurdum”?



開心.

很開心,最近,終於有朋友了解,

為什麼一個不信基督教的agnostic,

會選擇使用因信稱義這個很有新教意味的暱稱.



很多時候,無月的夜,

而嚴重的光害、刺眼的霓虹總是誤導,

我們只能跟著遠天微弱卻永恆的星光前進.



而我們必須真心相信,即使那星光,

即使微弱,卻是真正的永恆,

真正地,遠比閃耀的霓虹耀眼.

2007年5月15日 星期二

走過.走向.

有時候,人難免會回頭看.

看見自己走過的曾經,看見過往的可笑與不成熟,

也看見,曾經的傻勁與熱情.



有時候,人把一些很簡單的事情擱下來,就只因為,

那些事情關於過去一段時日,而那段時日,

自己還不怎麼知道怎麼去看待與評價比較好,

只得將它擱下來,直到自己有所體悟,知道怎麼去看待.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自北歐之旅以降的許多次旅行,

乃至那之後將近三年的許多東西,許許多多的回憶,

除了最基本的相簿之外,都遲至最近才開始去整理.

連兩年前到波蘭交換學生的相簿,都是上週才整理好,

寄出那個有足夠空間專門放上所有相片的相簿給一起在華沙度過一個月的朋友們.



有時候,很多事情,必須等待時間的魔法作用,

讓它自然地醞釀,自然地成熟,

自然地,走向一個合適而圓滿的結局.



而當回憶暫停,而人再次面向未來,

終究,得面對走向哪裡的問號.

有時候,回答這樣的問題並不容易,

它需要一段長時間的思索與努力經營.

而在這樣的時候,一個人需要聚精會神地專注.



這一年,此時此刻,我二十五歲,

做為一個醫學生的身份即將在一年內結束,

而接下來,我該帶著什麼樣的身份來面對這個世界?

我又該,在追尋內心的鼓聲前進之餘,怎麼去,

處理生命中另一個重要,卻從沒真的學會過的課題呢?



但在這個時刻,至少,

知道怎麼去看待與評價那些日子,

也知道,接下來,該走向哪裡去.



至於其他的,只能期待與等待了.



或者說,只能相信.

2007年5月11日 星期五

紐西蘭旅遊資料

前幾天,電腦不知怎的,中毒重灌,

只得在已經很忙亂需要睡眠的急診班之間,

硬挪出時間來好好地整理電腦等等,

因此,連帶地,把狹小的房間也順便整理了一番,

看到去紐西蘭時收集的一堆旅遊資訊,

包括被彥博強迫推銷,只得一併收集的東西,

都找了個folder一起整理了起來,

算是另一種收藏。



本想一併整理前幾年去北歐的資料,

只可惜,那些東西似乎在某次回南投時,

因著種種因素,被我一併寄回南投去了,

只能等下次有空回家時,再帶來整理了。



倒是有興趣去紐西蘭玩的朋友,

可以來跟我借,或許會有些幫助喔!

也算是,讓這些意外被我帶離紐西蘭原鄉的印刷品們,

能在個人的紀念價值外,發揮一點有意義的功能吧。

2007年5月7日 星期一

高壓氧艙

五月一日那天,剛結束馬偕小兒的外調,

懷著不知名的失落與寂寞,直接回到急診室報到。



一個早上不知怎地一直若有所思,提不起精神來,

只好跟著顏主任查房,希望至少能夠在顏V最有EBM精神的教學裡,

快點整理一下思緒,跟上與一般病房和刀房大不同的急診節奏。



一切看起來似乎很順利,直到查到最後十床時,

EMT送進來一個躺在病床上很虛弱的中年婦女,旁邊還有一個老婦陪著。

EMT的人喊著,這是CO中毒的病人!



顏V心念一轉,暫結中止原先在討論的病人,

回頭跟我說,那你就先去看看那個CO intoxication的病人吧,

順便把該做的ABG之類的做一做。



想當然爾,HbCO39%,典型的CO中毒,

心裡偷偷想著這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得做出這麼絕決的舉動來傷害自己的生命,

然後就把data交出去,轉身忙別的事情去了。



快十一點的時候,RT總醫師帶著一張紙和很像在偷笑的表情出現了,

「學弟,你進過高壓氧艙嗎?」,「沒有」,

「那你做過潛水嗎?」,「沒耶」,

「喔,那我教你減壓動作,好好做喔,有沒有感覺耳膜往外啊!」,「有」,

「很好,那你把這同意書填一下,中午十二點左右陪病人進去做高壓氧治療吧。」

「病人會打dormicum再進去,裡面也有可以加到IV set的補充劑。」



進了高壓氧艙,突然開始懷疑,搞不好,自己有claustrophobia卻從不知道怎麼辦?

所幸,艙門關上,一切看似還好,除了一開始減壓動作不習慣,

有點懷疑自己耳膜是不是聽不清楚,只好拿艙裡撥放的音樂能否聽清楚來判斷。

等到壓力上升到目標壓力,拿起了書,想邊念書邊享受這難得的高壓氧治療。



當然,為了節省成本,艙裡除了我的病人,

還有一位二十出頭,在motel燒炭的年輕女子,

不幸的是,她沒有打dormicum,而我一時也找不到艙裡dormicum放在哪裡!!!

而且,她的耳膜好像打了洞之後還有點balance不太好!!!

於是,這個在我剛進艙時還表現溫和的「艙友」,在達到15atm後,

不到十分鐘就把高壓氧面罩拿掉了,於是我只得幫她戴好。

只是,這位艙友似乎打定主意不合作到底,一直想伸手拿掉面罩,

我只好伸手把她試圖fighting的手抓住,只可惜,

這位病人竟然還有大絕招,那就是用肩部去摩擦面罩,

讓面罩脫離鼻子,於是,我只好一手護著面罩,一手抓著她fighting的右手,

還好,她一直沒想到自己的左手也能使用於拔除面罩,

所以我的手還算夠用,就這麼和她在高壓氧艙裡對峙了二個小時。



最後,減壓結束,偷翻了一下這位不合作的病人的病歷,

洗個手,帶著短期內將無可奈何的失落與寂寞,

繼續我累到每天晚上都只能以離線的方式上MSN,

單純感覺一下朋友還存在,然後翻點書,匆匆睡了的急診生活。



還好,這樣的急診生活,只有兩週。



至於,那會有多久,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至少,一年吧,我想。



尤其因為,一如以往,我選擇了走自己的路。



期待,一如以往,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正確。



期待,不要一如以往,

有些故事能以不同的模式上演,

別總是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