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7日 星期日

歲暮。自省

一個不很平靜的年份,許是因為自己的言多必失。



生命進入一個狀況,一個必須打紮實的陣地戰的狀況,

學業的,事業的,年紀日益老化的父母的狀況,

對於一個多年來習於游擊戰、運動戰的人來說,

遇上這種狀況,本能的反應是逃避與閃躲,

不是沒想過,像歷史上的李先念般來場中原突圍,

然而,學者早就研究過,一個游擊戰起家的政權會有治理上的困難,

想來,雖然有些不當類比,但在一個人的人生中,也是如此吧,

思考了一陣子,也許,危機就是轉機,該停止對於逃避的思考,

就這麼靜下心來,好好反省,然後,腳踏實地,打幾場人生的陣地戰,

學業就靜下心來好好學習,事業就按著既有的規矩來進行別急著開始,

而家庭的溝通,或許,該多主動表達關心,然後,

對於自己較不能接受的要求,體諒父母年老想要有子女在旁,

不要急著去爭吵,要好好地去表達關懷;

生命不能總如游牧民族般匆匆地飄忽來去,需要真誠的穩紮穩打,

或許,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證明自己的價值吧。



也許,就這麼著,對生命的挑戰全力以赴,不要再逃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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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網路上嘗試使用Facebook,想不到,一不小心,

本來使用與奇摩的聯結想找看看有沒有各界的老朋友也在玩Facebook,

結果老朋友們固然找到了,但一不小心按錯鈕,卻也對近四百位通訊錄友人的信箱發出信件,

這些通訊錄中的朋友們許多並不熟,不曾有過共學或共事經驗,想來不少人覺得莫名其妙,

還有不用Facebook的老師好奇回信來詢問怎麼了,只好很窘地回信說按錯了鈕,

想來今年有那麼些運勢不佳,還是先做好份內事,不要再做任何決定比較不會無事生事。


2009年12月24日 星期四

溝通。難與易

那天,得到了些啟發,或許,是是非非,

都該由自己來承擔言責,自己學習溝通,

雖然一切明明與我無關,但如果人們都覺得離開較好,

那麼,其實這個選項已不是不能接受,

但如果人們覺得沒那麼嚴重,或者覺得離開反而產生新的風波,

那麼,由我來開始學習溝通,會是一個比較好的改善開始,

這件無中生有不知是誤會還什麼的尷尬事要有個不太難看的結束,

總要有人先敞開心胸,否則一直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吧。



有些人們覺得為何當初要堅持,我說,因為我看不到後面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接受了,代表了什麼意義,又代表了什麼人的什麼看法。

過去醫學倫理課程和實習時,一個被反覆討論的問題是,

如果醫師得知病人患了什麼病,但家屬或親友覺得病人難以承受真相時,

應該如何在不違反知情同意的原則下繞過病人本人而行診療,

始終覺得這個討論一點意義也沒有,甚至有著欺騙病人的嫌疑,

而欺騙本身,就是有著無窮問題根源的一個行為。

也因此,我實在沒辦法在人們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

糊里糊塗地接受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選項。



人們總有許多的臆測,真的,假的,無中生有的,

像是某人說了西堤的牛排做得不錯吃,就會有人臆測,

這位同學是不是和西堤的分店老闆關係很好所以週六要去吃西堤,

但其實這位同學可能只是認識分店老闆所以客氣讚美一下他的餐廳,

而這位同學可能既未打算週六去吃西堤也沒打算去吃貴族世家,

而只是盤算著週五稍晚要去吃頓酸菜白肉鍋!



人們總會問我關於中國議題,而我總是回答了幾頁人們還是沒能理解,

後來發現,人們只是想要知道個人的主觀立場,而向來不是那麼唯心論的我,

搞不懂人們真正的疑問,卻反而在客觀的情勢分析上打轉,

這大概要算我不了解台灣人或者人類的溝通方式吧,

我一貫主張基於中國情勢不夠穩定,故一如波海三國看待俄國,

台灣應該同時看到中國的威脅與機會,並重視台灣特殊歷史境遇所帶來的不同處,

我主觀認為台灣應該追求獨立自主,但也認知到客觀現實下的困難,

因此,我認為台灣應該開始正常地看待中國,並推動關係正常化,

走出戒嚴時統治者的反共宣傳,也走出二二八悲情帶來的反中情結,

開始去了解中國與接觸中國,在一個具建設性的模糊空間裡開始改善關係,

將當下過於困難的兩岸最終政治關係安排留到將來,

畢竟互動久了、信任多了,兩邊內部的懷疑情緒和不安全感也減少了,

各自內部改革和共識也多了,尤其是中國內部的變化因量變產生了質變後,

或許將來會有更圓滿的解決,至少理智上我這麼推論,

理智上我無法接受急統或急獨的論點,也無法接受過度美化中國或醜化中國,

中國是一個受過重傷而正試圖復興的歷史大國,它在東亞的地位極為關鍵,

毫無疑問,它有問題要解決,但許多中國菁英也正努力地在體制內尋求改革,

它如果能夠順利過渡,對整個東亞尤其是台灣,絕對都是件好事,

急著統一無助於此一過渡,幻想中國崩潰分裂無視於不穩定的中國對台灣只有壞處。

中國若能成為一個穩定而成熟的大國,對整個東亞都是件好事,尤其台灣,

甚至,這過渡的成功與否將是東亞共同體成形與否的最終關鍵,

台灣必須謹慎地看待並透過與中國的良性互動促進這一過程,才是最佳利益,

這是一個簡單而務實的看法,一個排除了過度歷史情緒後的觀察分析,

但想來,人們困在各自的歷史悲情裡太久,而我的表達總是過於片段而沒有說清楚。



開始理解到,除非,我買本雜記本或者開個電腦資料夾,

把自己的想法好好藏在裡面,否則,只要敢寫出來,

似乎就有著某種好好去溝通討論的言責,而不能只說是個人看法,

這不是只有想領導的人必須去做,這是任何自詡為知識份子者的責任,

這是任何一個有想法的意見領袖的責任,不能只說自己不搞政治就不去盡言責,

我想,今後我也該開始多多接觸人群,多多與願意對話的人們討論吧。



有人會說,為何某件事我還是下不了決心,

我說,這是生命中極為不舒服的一年,一年裡心理上卻老了五年,

老實說,有點憂讒畏譏的顧慮,不想主動去多做些什麼了,

只能問問人們的看法,人們覺得在幾個我能接受的選項中怎麼做大家最不麻煩,

那也就是我的決定,實在不想因為自己好意想處理什麼責任卻反而又生了風波,

大概,這也是我學習著溝通對話的一個過程吧,

逃避總最容易,自己獨斷也最容易,學習不要逃避,學習凡事先溝通再說再做,

或許是我生命中最困難的習題,卻也是我無可迴避的課題吧。



多年前,曾有個班上的晚會活動,我住得遠就沒主動參加,

而一週二十幾堂課,和同學們的見面時間不算少,幾乎一週五天都見面,

在那個手機剛流行的前幾年,我和同學們一様趕流行買了一支,

總之,要找我去參加搬搬道具或者演一棵路邊樹的角色,找到我不難,

但同學們和負責人沒人找我問一下,我想說大家大概不需要也就沒去問,

活動結束那晚,有人在網路人寫了文章批評我對班上活動漠不關心,

當晚,這文章引起了一系列對我莫名其妙、無中生有的批評和人身攻擊,

而我就因此與同學們疏遠了好一陣子,彼此不時有些尷尬的疙瘩,

我過了很多年才願意相信,寫那文章的人或許沒有惡意,只是大家溝通不良。

這一年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在週日上午的活動中,想起了這段往事,

或許,人們之中有惡意的是極少數,但更多數的,也就像那次一樣吧,

想來,我一年來不知怎地回到了當年的不問世事的宅男習性,卻反而,

想躲起來靜靜地只做自己的事,卻使人們因為不認識和不了解而有更多的想像吧。



因此,那天,想通了,也許,該主動走出宅男的宅天地,

在念書之餘,或者參加研討會,或者透過網路等方式聊天,

讓人們有機會認識我、與我對話,才能減少因不了解而產生的誤會,

而即使有什麼奇怪的事情,能對話才不會有著一堆無謂的聯想吧。



昨天上午,加入了人們早已使用的 facebook ,或許,也是一個開始,

宅男不能改變世界,成天躲在書本的世界裡只會在文字堆裡迷路,

文字可以給人思想,但只有在人類的世界裡與人們接觸對話,

這些思想才可能開始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



一位我年輕時就心嚮往之的哲人曾說過,

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理解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

不敢有那麼大的雄心去改變世界,但至少,

與人們的世界互動,會是一個比較好的開始。

2009年12月21日 星期一

抉擇.痛苦的

人生是一系列不斷的抉擇,

抉擇並不總是令人愉快,甚至,往往是痛苦的,

然而,抉擇往往是必要的,而過程的痛苦,

往往也就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禮拜六,原本要出席一場研討會,因著種種原因在家發楞念點書,

中午與父母吃飯,或許因著些尷尬,或許因為思緒不安,也不時發楞。

禮拜天,因著朋友的邀約,參加了台大體育館的一場活動。

聽著智慧的言語、看著人們的笑容,突然間,做了決定,

活動結束後,跟朋友吃飯,席間閒聊,

那個在腦海中猶豫已久的想法就這麼脫口而出,

而那一剎那,似乎心中一塊大石頭也就放下了。



不是個容易放下的人,有些痛苦的決定,

不是個易流淚的人,但兩天來夜裡和白天不知道痛哭了幾回,

但不知怎地,做事念書卻更踏實了,或許,想對了,全身每個細胞都知道。

或許,一粒麥子不死,哪怕結實飽滿,

哪怕得意於自己抵抗了酸雨、傲視了風霜,

終究,只是一粒於人世無所助益、兀自崢嶸的麥子,

唯有放下高傲,唯有先落到土裡與土地有機互動,

才會有下一個結穗纍纍的秋天,也才能有益於人間。



或許,唯有放下,唯有開始走向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唯有先將必要的責任先完成,對自己和對別人負責,

才能開啟生命中的可能性。




許多事,過錯或許不全在我,而太多莫名其妙的事,仍缺乏一個合理的解釋,

或許因為自己的失言,或許因為一些想法超越了現下人們的想法,

失言而造成的,即使自己除了失言外並未有其他逾矩作為,

但終究是應該有所反省承擔,甚至讓生命的道路做一些改變,

想法前衛造成的,想法的對錯仍未可知,需要時間來證明,

如果對了,那麼,過些年一切仍是可能開始,如果錯了,那麼我該承擔判斷錯誤的後果,

或許,就先這麼著,是是非非,大概都起因於自己的好發議論吧,

幾篇簡單的部落格文章和一封沒特別意思的電郵,竟引發偌大的擾嚷不安,


實在始料未及,也絕非好議論者如我的本意本心,著實令我惶恐不已,

或許,由我一個人承擔多言的後果,稍微修改一下生命的道路,讓人們都平靜下來,

讓我能夠先離開,安安靜靜地反省,重新凝聚自己生命的力量,

而或許,讓一個久未解決的事情有個結束,也就讓自己和人們心中的大石都先放下了,

萬方有罪,在予一人,失言與想法前衛造成的,說到底文章終究是我的手寫下的,

由我一人承擔,好過不斷去牽扯那些我自始不知的事情,讓人們都難於平靜,也讓自己受傷,

就讓自己先離開,讓一切靜下來,或許,於人於已,都是好事,

而若冥冥中真有緣份,若相信彼此真心,人生數十載而我尚年輕,總有再續前緣之日,

離開的身影愈美麗,或許,將來若有緣重聚時也才能擁抱得更自然、笑容更開懷燦爛。



實在很懷疑是否有些我不知道的內幕,像是有別人自稱代表我,或者,


向來不懂得溝通的父親和什麼人談了什麼卻完全沒經過我同意吧,

又或者,一切都是天大的誤會,我現在完全無法得知,

也許知情者哪天在街角相遇,會願意攔下我好好說說吧,


不知道真相的感覺實在很痛苦,但這也許不是短期內能解決的了。




至於其他的,人生若是無緣,就此好好別過,懷念之餘也許將來還能相見笑談,

而人生若是有緣,海角天涯,山水有相逢,來日方長,總有後會之期。



我不會走遠,想找到我的朋友,想聊聊近況的朋友,永遠找得到我。




先把自己虧欠的責任了結,先讓自己靜靜地反省吧,

畢竟,老說著理想,老說著希望有助人世,然而,

就這麼一支筆桿實在無甚助益,或許,該先累積些能量吧。




而終究,許多無謂的聯想力和莫名其妙的事端,

都是人們圍繞著那奇怪的責任而無中生有發展出來的吧,

早日將那責任盡了,再做其他決定,才不會被牽扯得一團亂。





也許不是最後決定,但至少,不再那麼排斥這樣子的選項。



最後決定非我一個人可以決定,但不論結果如何,

想清楚了,言責在我,溝通不良過失在我,從今以後,

都必須反省、慎言,或許,也唯有如此自省,

生命才能有不同的可能,失去的友誼也才能自己去爭取回來。




感謝那引領我認識那位並做出這個決定的朋友。

內心裡有些東西還沒確定,也就不願欺騙人而做最後的確信,

但會開始持續地接觸與學習,或許,就從這個聖誕夜開始。



也感謝這些日子來苦口婆心,花了許多時間與我深談的師長。

2009年12月7日 星期一

《聖誕夜怪譚》

很有趣的一部電影,

也是今年夏天看《天外奇蹟》後又看了一部動畫片。



老早就想看這部電影,或許因為童心未泯,

或許因為我總喜愛原著改編的電影勝過現代生活的電影。



故事的內容和狄更斯的小說幾乎一模一樣,

但還是令人愛不釋手,或許,一如自己的思想,

總是喜歡世界能夠公平一些,

而有權力或資源的人能夠謙遜一些、慷慨一些吧。



很棒的3D特效,讓人感覺雪花好像就這麼向著自己飛來,

而史顧己的那支細廋的手指,也不時伸到螢幕前來。



或許,不論世界如何變化,人的生命中有些想望來自童年,

童年時養成的對美好世界的觀點,很容易影響人一輩子,

而不管其他一切如何改變,我對社會和諧的想望,

來自那個社會較穩定而一切雍容典雅的兩年小學時代,

尤其對比那令人極不愉快的小學最後兩年,

不管其他思想怎麼變化,那兩年的和諧校園總是令我回味,

不喜歡尖銳的對抗言語,不喜歡激進的衝突批判,

聽到、看到了總會心煩,或許,因為我曾看過一個較和諧的可能,

雖然現在知道了它的產生有值得批判之處,但是,

總會不時想著是否有不同的產生途徑,但達成相類似的和諧,

或許,這也是為何在歐洲旅行時總比在美國旅行時心情放鬆。



有些渴望是永恆的,我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爭辯的,

終究,也就是一個人自己的價值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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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順道騎車回北醫繞一圈、緬懷一下年少輕狂,

回憶一下老朋友們曾經半夜窩在社團編雜誌的少年時,

但想想有心人編造故事而利用眾多慌亂的天下父母心的手法太可怕,

我堅決反對這些父母們的特權,聽到他們的那些特權過頭新聞就生氣,

但我絕對不可能有空有興趣去參與什麼.也可以原諒他們護子心切的荒謬言行,

然而,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那些刻意製造事端想借刀殺人的有心人,

事實就是我這些年太常抱怨某個制度不公道,傷害年輕人的前途太嚴重,

父親也覺得實在太欺負人,退休後某天興起就說要請朋友幫忙問看看,

我聽了,想想雖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的選項也不算差,但試試總也無妨,

若能直接拿回來也不錯,而至少,讓到處亂說的公務員知所忌憚,不要亂來,

所以電話裡順口回應:要試就試看看,但覺得不會有結果,也就沒再去過問,

即使老師上課暗示我什麼香菸健康捐的進口月份查核很嚴格等等,

也想說反正不打算有結果,都聽聽過去,苦笑怎麼連不主管這事的老師都知道,

直到後來有人開始暗示我一堆有的沒的,我這才回頭問到底怎麼回事,

問了之後的答案是不過就是以一般的民代陳情簡表處理,官府連個回函都懶,

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可以跟一堆不相干的事牽拖上,有心人未免太會編故事!

想到著實有些餘悸猶存,北醫行也就只得做罷,過些年再說吧,

免得又像有人把我載人去送其表弟代購的衣服都當成了傳遞密件,

而我寄送幾箱用過的國考書和講義給學弟都有人說什麼裡面夾藏情報,

何況,朋友們早就都畢業了,社團前些年聽說也倒了,

物是人非,也就少了些動力回去看看老地方了。



想來,有心人還是在努力編造更光怪陸離的故事吧,

雖然我不大知道,一個論文快寫不完、學分也欠不少的學生,

幾年之後還有著或者博士課程或者醫院工作要忙個不完,

未來十幾年除了窩著念書和學術清談,到底有什麼能耐多做些什麼?

我要是有那麼閒,何不多投幾場研討會或存點錢來幾趟自助旅行,

何必要浪費時間去參與一些對自己的專業聲望沒什麼幫助的事?

不管社運或政治,我大概早已過了那個叛逆熱血的青春期了吧。

但反正這群吃飽太閒的有心人們總有一堆奇怪的說法吧。



然而,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世上的一切自有其道理,

向來閒雲野鶴者如我,除了繼續冷眼旁觀,

也就放下它、不理會它,繼續自己的旅程吧。



至於,其他的有的沒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以後再看客觀情況和主觀感受吧,畢竟,

找實習醫師主刀肝臟移植,總是有些奇怪,

至少得要畢業當了外科住院醫師,才會讓他開始站助手位置,

要是人家選了內科,那大概一輩子都不該讓他上手術台吧?!

至於感受,半年來太多事冷暖自知,已不想多言,

像是有人庸人自擾偏不查證而做了些什麼,卻刻意針對我不讓我比照;

坦白來說就是,現在實在是感受很差,感覺很受傷很受辱,

希望能先靜一靜,能有一陣子甚至幾年不要聽到想到,以免愈想愈氣。




更何況,去思考超過一年的事,對我而言,實在超越能力範圍,

如果要去思考更遙遠的,那實在是會讓我頭痛欲裂。




靜靜地走自己的旅程吧,

其他的,不要去理會就好,終究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了,

愈去理會就有人會愈得意其手段成功吧。



於是,走自己的路,不再多說,不再理會。



然後,多看電影,多讀小說,繼續令人愉悅的學術清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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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有人實在太無聊,不經查證又想生事,

我一直知道但按下不表的一切絕對會出現在某些BBS看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當然,我還是偏好繼續我閒雲野鶴的生活,最好一輩子如此,

讓這些莫名其妙的怪事從我的生命中離去,而我不必再去瞎擔心,

希望有心人們懂得自制和彼此尊重。

2009年12月4日 星期五

靜一靜.再向前走

週四,天氣很冷,斜斜地飄著冬日的細雨,

靜靜地煮了杯咖啡,閱讀,思考,

收好了背包準備出門上課,恍忽間卻也就忘了時間,

於是索性翹了課,進行一日的靜思。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會發生這一切?

許多事個別來看根本都是小事,怎麼會湊在一起?

有人說是今年我的運勢真的比較倒楣,

有人說是純屬巧合,一切就是那麼剛好,

但我自來不信鬼神,不信冥冥,實在無法接受這些說法。



天氣很冷,冷得讓人不由得思緒清明起來,

或許,是有心人的惡意,加上這社會的不成熟吧。

反正都是無中生有的事了,也不想去多說什麼。



人們總是相信他們想相信的,卻忽略了世界的變化,

人們總是喜歡他人接受他們的信念,卻忽略了同樣真實的另一面。



就像,有人提到中國大陸總是提起六四,提起文革,

這些都是發生過的尷尬事實,然而,誰沒有尷尬事怕人提起?

重要的是四人幫的罪名「形左實右」不符實情,還是文革終於落幕?

中國人權現在是五十分,跟八十分的台灣比它當然不及格,

但比起文革剛結束時的二、三十分,它進步了不少,

這進步除了歷史的發展,也因著許多體制內改革者的努力,

刻意渲染這些尷尬事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妖魔化所有該體制內的人物,

至少我覺得這無助於未來的進步,也逼使體制內的改革者們退縮,

畢竟,沒有人敢在那體制內主張與外來干預勢力相近的主張的,

一如早期的宗教改革者,只能透過不斷重新詮釋既有教義框架求進步,

走得太快的都會成為下一個火刑架的犧牲者,也只會造成寒蟬效應,

那麼,這做法真的是在追求進步?還是只是在發洩自己的恐中症、恐共症?

至少我覺得多給掌聲和支持,提及未盡理想處之餘也多讚美近年的進步,

讓體制看到改革為體制為國家帶來正面效益,看見改革者能帶來好處,

讓改革者們有勇氣有正當性繼續追求進步,讓體制變革和平過渡,

不論對於中國人民,或者對於無可避免會受中國情勢牽連的台灣,

都會是比較聰明而可以降低風險的做法。



同樣的想法個人認為也適用台灣內部的歷史問題和族群問題。



台灣社會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解決,需要政府的政策介入,

而這些政策也需要一個較溫和穩定的政治社會環境,

才能夠進行理性的討論,舉例而言,難解的健保問題,

不論政黨立場,醫界都必須心平氣和地與執政者進行討論,

才能共同解決問題,情緒性或帶著政治立場的強硬態度,

都只會徒增困擾和延遲問題得到解決的時點,

這不是因為醫師們全改變了政黨認同或者追求權與利,

這是務實地處理專業領域所必須面對的政策困難。



終究,台灣需要一個比較緩和的社會氛圍,

才能夠在這個緩和的氛圍下,共同地解決實務問題,


並透過這個過程凝聚共同生活的家鄉感受。




關於家庭的傳統文化要求,我想,

並不是老人家們這幾年來特別對這些問題感興趣,

而是因為隨著我的成長和他們的日益老化,

他們開始把從來就認為的一切責任開始向我提出要求吧,

這也不是只用吵吵鬧鬧就可以解決的,終究,

人的信仰和思想是最難以徹底改變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

這只能用更多的溝通,更多的實際行動與關心,


才能讓他們逐漸地相信其實很多事情可以不同,

而這些不同並不等同於拋棄家人的感情與照護。






至於,其他許多的奇怪想法,想來,

在這個長期封閉的社會裡,人們不能自由地思想與言論,

於是也就養成了莫名其妙、悖於現實情境的陰謀論吧。



或許,就先不與無聊的人們爭論了吧,

就讓人們依著他們自己的信仰去嘗試看看吧,

姑且,就靜一靜,讓時間說明吧。



那麼,就靜一靜,安靜地進行自己的學業與事業吧,

終究,在灰塵滿天飛的屋子裡,拿著掃把再去亂揮,

也只是讓屋子裡更加煙霧迷漫而視線模糊而看不清楚,

先停下來,讓塵埃落定,或許是比較合理的做法吧。

否則,當塵埃尚未落定,當事實尚未澄清,

多做些什麼,大概,也只會引發更多奇怪的說法吧。



於是,在寒冷的天候裡,讀讀書,查查論文,

再煮一杯哥倫比亞,讀幾頁 Stephen King 的小說,

重新開始原本二月時就打算開始的新生活運動,

重新開始被閱讀與認識世界與生活土地的計畫,

重新開始半年來被一堆怪事打亂得偏離了方向的一切。



就先靜一靜,沉澱自己,也讓外在世界也沉澱澄清一下。



至於,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

2009年11月26日 星期四

報告老師,我不想要史懷哲這個典範,也不想知道他是哪一國人!

  寫在前面,為了證明我不是在為自己的某種無知辯解,史懷哲出生在

洛林-亞爾薩斯一帶,擔任牧師的地點是史特拉斯堡,會說法語和德語,

而該地在德法之間轉手,史懷哲出生時該地隸屬德國,現在則改隸法國,

是德法世仇的重要因素,後來他服務的法屬剛果即為今日獨立後的加彭。

以上內容敝人小學時讀偉人傳記就知道了,但又如何?敝人好像也沒有因

此升級神醫。



  首先,要問的是,為什麼台灣的醫師或醫學生,竟然要以一個法國人


為典範?或者,為什麼洪蘭世代一想起各種領域的典範時,總是會想起某


些西方人士,而不是台灣人士或者中國人士?畢竟,各國的各領域典範人


物固然也可以做為台灣人的參考,但既然成長於台灣這個華人社會,相當


程度上,提出台灣或者中國近代與現代的典範人物,對於台灣的年輕人會


更有啟發作用,因為有類似的文化背景,也必須面對類似的生命與事業課


題,以及類似的社會氛圍,這些本土性的典範人物如何去處理這些困難並


建立自己的事業,對於台灣的年輕人才能夠有真正的助益的啟發作用,舉


例來說,台灣的醫療環境以及對醫師的角色觀感,絕對與德國或法國有所


不同,對於遠赴非洲行醫的看法,也多有不同,在台灣甚少有醫師願意長


年在非洲或偏遠地區行醫,除了現實考量,也是因為沒有一個宗教或社會


文化去支持鼓勵這樣子的行為,反而因為醫界文化的扭曲,除了能夠沽名


釣譽的短期服務,甚少有人願意長期這麼做。





  然而,為何作為台灣戰後第一代的洪蘭世代,他們說來說去總是這些


與台灣人的社會環境沒有太大相關性的外國典範?同時代的台灣或中國,


真的就沒有其他的典範人物值得一提嗎?個人認為,這主要是因為當時國


府在國共內戰中戰敗失利後東渡台灣的整個氛圍的影響。再怎麼打敗仗的


政府,總是得寫教科書,然而,做為敗給共產黨而撤退到有二二八等不愉


快歷史台灣的國民政府,這教科書裡有太多的尷尬事提不得。掌握教科書


書寫權與歷史詮釋權的國民政府黨政高層,一方面對於這個對國府有著心


理上抗拒的東南海島有著深刻的不安全感,自然也就不那麼願意去認識、


書寫這個島上原生的各領域典範人物,當然,更尷尬的是,書寫這些本省


籍的各領域典範人物,總是難以迴避這些人物生命中走過二二八的悲劇,


至少,如果學生們讀到了這些人物而對他們的生命故事產生了興趣並進一


步探索,必然會碰觸到這些人物生命中的二二八那一段故事,而這卻是只


剩下台灣島這點殘山剩水可供偏安、休養生息、過過他們仍是達官貴人的


乾癮和做做中國人民都渴望被他們解救的反攻大夢的國民政府黨政高層們


所深刻恐懼的,他們害怕二二八悲劇只要被提及就有可能破壞他們的政權


正當性,而若透過典範人物的生命史閱讀激起了台灣本省族群的反抗,他


們因此連這最後的島嶼都可能失去;另一方面,該時代的中國典範人物,


對於掌握教科書的書寫權和歷史的詮釋權的渡台國府黨政高層有著另一層


的尷尬,依著中國歷史的常規,既然國府軍八百萬大軍土崩瓦解、蔣介石


統治集團的武力骨幹美械化黃埔嫡系被殲滅殆盡而只剩下隨時可能被解放


軍渡海血洗的東南一隅,有可能被視為典範人物的各領域中國菁英們,是


不可能跟著一群敗軍之將、亡國之臣逃難到前途未卜、連美國總統杜魯門


都表態「大樹倒下了,只能等著塵埃落定」的海島台灣的,因此,他們大


多選擇倒向中國共產黨,在共產黨的「新中國」裡尋求他們安身立命的前


途,對於渡台的國府黨政菁英來說,在教科書裡提及這些沒有跟著渡台的


菁英做為典範,無異於承認了他們的生命故事有著高度的正當性而值得學


習,那麼,也就承認了他們投靠共產黨政權的正當性,一旦學生們起了興


趣而進一步探索這些中國典範人物在一九四九年以後的生命故事,對比著


當時厲行反共白色恐怖的台灣,搞不好就產生了對反國民黨的共產黨「新


中國」的心嚮往之,渡台的國府黨政高層心理上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談及


任何與共產黨有關的事就足以讓他們寧可錯殺一百,遑論在他們所能控制


的教科書裡的典範人物,更是不可以有任何可能提及有可能讓學生們看見


共產黨的可能性,也因此,這些人物,當然也就不可能成為當時政權願意


拿出來講的典範人物。





  別的不說,我們中學時國編本教科書裡詩人李白的出生地是四川青蓮


,但學者陳寅恪和郭沫若老早就考據出李白的故鄉實際上是在西域的碎葉


,其父為或被流放或者剛好移民的西域漢商--西域碎葉說較能解釋李白



一斗詩百篇的豪放不羈及為何李白能通和西域多國同屬阿爾泰語系的渤海


國語--但直到九○年晚期,台灣的教科書仍然寫著四川青蓮,還記得當時


是多翻了本叛逆的參考書才讀到了西域碎葉的說法,其中主因恐怕就是這


些主張西域碎葉的學者並未隨著國府東渡,而國府的教科書自然也就刻意


地排除了他們的看法,以免有學生起了興趣,想發問到底西域碎葉是哪位


學者的研究,然後又會引起對於那些學者生命史的興趣而又發現了他們投


共的尷尬事實。





  那麼,既然台灣本土的典範人物不能提,當代中國的典範人物提不得


,洪蘭世代學習到的典範人物,自然也就只有絕對不會引發統治者尷尬的


古中國的華陀和老外的史懷哲了。



  當然,每個歷史時期都有它的尷尬事,而總是會採取一些迴避動作。

那個時代的統治者迴避了教科書裡的那些當代台灣與中國典範人物,而未

來,寫今日這段台灣史的某些人,也不無可能對扁案中國家領導人的貪婪

與恣意妄為尷尬地輕輕帶過,提出這段歷史不是要針對它做出特定的評價


,只是在看待那世代的典範認知時,必須有這樣子的背景認識。






  因此,洪蘭老師,史懷哲是一位偉大的醫者,但對於台灣的醫學生來


說,因為社會文化背景差異過大多,他不大適合做為台灣醫學生的學習典


範,他比較適合做為一個歷史故事。而您的世代裡會直覺地以史懷哲等老


外或者千百年前就做古了的老中做為各領域的典範人物,是當時掌握了教


科書書寫權與歷史詮釋權的威權統治者為了他們的統治正當性而做的方便


行事,然後透過有系統的國家教育體系灌輸給當年還是青青子衿的洪蘭老


師您們,並不是這些被有意識地刪選後剩下來的人物真的就是現代二十一


世紀初的年輕學子們最適當的學習典範!您既然自詡為當代的公共知識份


子,應當有能力更進一步地思索到這個文化霸權的層面,而不只是把當年


統治者為了避免自己尷尬而灌輸的東西向我們的年輕世代進行再生產!




  至於史懷哲的國籍,我想,醫者無國籍、無身分,但憑專業知識的判斷


去做事,這點應該很清楚,去強調國籍其實有些無趣,何況史懷哲的精神正


是他雖出身殖民者國度,但能夠放下國籍和白人的優越感而服務非洲鄉民,


您去強調他的國籍,好像有那麼些奇怪吧!





  至於,洪蘭世代的前輩們,包括本人的父親,由於逐漸失去了對於這個


社會的控制力和詮釋權,大概也有點老人總是抱怨世界改變後變差了、但其


實只是變不同了而他們不習慣了的味道,因此也就變成倚老賣老地總想教訓


年輕人,而他們對於社會不合理現象,看到了現象,但因為自己辛苦多年終


於取得的既得利益者地位實在太令人心曠神怡而不忍放棄,也就不願意去分


析這些不合理現象背後所可能代表的利益結構的扭曲,便採取某種「精神勝


利法」而一股腦地將一切都歸咎於年輕世代的道德墮落,以一方面證明自己


有在批判不合理現象,另方面又不損及自己手上的既得利益,恐怕,這樣子


的「偽正義魔人」姿態,其實是阻礙台灣社會各領域進一步進步的重大困難


來源,而不是推動進步的力量來源!






  因此,我們需要台灣本土的典範人物,不是史懷哲,也不是因為已成了

笑話的什麼「愛台灣」意識型態,只因為本土的典範人物與我們最接近,因


而也最適合做為年輕人在個人事業和社會參與上標竿學習的榜樣。我們也期


待,洪蘭世代的前輩們,能夠從自己做起,讓自己成為未來世代台灣年輕人


們永遠感懷、追隨的典範人物!



  我們或許不需要史懷哲,但我們絕對需要洪蘭。

2009年11月25日 星期三

潔癖

每個人,都會在某些方面上有些潔癖,

其他的事被冒犯了,也許他根本沒放心上,

但有些事,就像按到了炸彈開關,一碰就炸。



打個比方說,有時候朋友跟我借了點小錢,

常常人家還錢時我早就忘記有借他錢這回事。

但是,人家跟我借了本書,如果逾期未還,

總會開始不時地見到面就想開口去提醒他還書,

雖然最後都忍下了沒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從生命中某個時期開始,

只要有人跟我提及傳統文化那些保守的東西,

不管是否與我有關,都會有種強烈的反感,

以前總是會立刻舉手批判它到一文不值,

現在就是會在心裡痛罵一百遍才停止,

而如果有人敢說那一切和我有關而要去履行,

那大概就是按到了核彈的啟動鈕,

我就會開始六親不認地使用最惡毒的言語去反駁,

順便把今生受過這傳統文化傷害的事全再算一遍舊帳,

當然要使用最能傷害對方的言語,以報復曾受到的傷害,

如果那人最反共,那我就用整套文革打倒孔家店的修辭,

如果那人對美國有反感,那我就說華人文化低賤要多學歐美,

如果那人最重視祭祖,那我就說神主牌不過一塊舊木頭,

反正,敢說這些的人最討厭什麼,我就用那一整套來批他,

讓他想想要不要那麼無聊跟我提那些我最討厭的事,

因為他講讓我討厭的話,我也要講讓他討厭的話,

或者,大家可以都不要講,和諧地維持良好關係。



以爺爺來說,我見面還是會嘴甜地問候他身體好不好,

我遇到還是會請他代為問候其他較少聯絡的親戚,

除夕到我家吃年夜飯,我還是會勤快地去幫他泡壺熱茶,

春節期間參拜廟宇,我還是會面露虔誠地跟著拿香默禱,

他喜歡祭祖,那我收下小小神主,跟著四處搬家也不難,

只要,他永遠別提那些什麼長孫責任和一堆附帶要求。



以父母來說,其實還是會很想每一兩個月探望一次,

如果他們當初父親在台北工作時直接搬來台北居住,

我願意不時幫忙安排活動並且陪同參加,

既然父親喜歡南投,我也願意如今年農曆年時,

不但對父母說許多家鄉的好話,甚至找朋友來家鄉走走,

他們年老行動不便時,我也願意協助照顧,

只要,這一切不以我有返鄉義務為前提,即使要就近照顧,

也只能是他們搬來找我,絕不能是我為此改變生涯規劃。



當然,其他有的沒的事情也是如此。



畢竟,說到底,若要分析我這個人的性格,

是一個喜歡做好人、扮白臉、說好聽話的不沾鍋的傢伙,

有些話和事我知道需要有人去扮演黑臉,但我實在做不來,

有些事我知道世界不會全無妥協,但我不當提議妥協的壞人,

有些事實我知道說清楚更好,但我不喜歡寫下了公開資料。



當然,前提就是,這個做好人、扮白臉、說好聽話的過程,

不能夠影響到我的核心利益,像是生涯規劃,

在這個前提下,其實我那個好人性格說到底,

也不過就是華人心理學的第一課:愛面子。



不過,在沒有實際影響到核心利益的情況下,

如果只是有些人太閒說了些什麼,

像走到生命晚年只想著要有人承祀的老爺爺,

只要他沒有去做什麼而只是碎碎念,

大概,也該學習著忽略他的話語,

然後繼續保持著對老人家的尊重和行禮如儀,

也繼續不受其情緒干擾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前進吧。



或許,有時候,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才是王道,

尤其是在家庭生活等比較難去說理到清楚的事情上。



畢竟,想了兩天,想起了許多與我同世代朋友們的故事,

如果連改信基督教以交換班對女友一同返回獨子家鄉工作、生活,

這代的醫學生都會覺得父母因此死後無人祭祀而難以接受,

而且是很多人都這麼想,只有我覺得這交易很划算,那麼,或許,

我面對的也不是什麼特別難搞的家庭狀況,反而算是簡單的,

至少,吵吵鬧鬧後,也逐漸達成共識依我的方法去做了。



大概,我不能諒解為何同代人不能接受這穩賺不賠的交易,

總是想著只要基因傳遞就是一種生物學上的香火傳承的成功,

至於姓氏、宗教、居住地點、子女性別等,根本完全不重要也沒意義,

為何一個學醫的年輕人還是不能接受這麼划算的交易條件,

這個不理解的原因,也就是我無法理解自己長輩想法的同一原因吧。



也許,我該學習多去理解自己成長的台灣社會,

不用去接受什麼,只是單純地學習著去理解和包容。



大概,這也是一個讓心性更成熟的學習:用正常些的態度面對潔癖。


厭惡.慈悲

生平最厭惡的事,莫過於無中生有的事情,

因為有發生的,可以去清楚解釋原因和過程,

有疑問的可以一樣一樣拿出來討論,說個清楚,

但沒有發生的事情,根本無從證明沒有發生,

而這種事,不是應該由胡說八道的人證明有發生嗎?

但好像,常常變成我這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得辯說,

然後就被干擾心情,弄得自己一堆事就有些混亂,

這個社會,好像變成敢胡亂指控別人的人就先贏了。



生平最厭惡的事,莫過於有人有話不來找我講,

見面時一副祥和老爺爺的樣子,但私底下,

每次想通了追問後,一些父親提出來的不合理要求,

最後都是來自同一個祥和老爺爺透過他來施壓,

而生性孝順的父親,被欺負了一輩子還幫著欺負自己兒子,

好在這兩天密集的追問後,發現,幾個月的衝突後,

他現在也常直接向那老人家說明長孫的事要尊重當事人了,

而一如他退休後第一個農曆年間某個早晨的仰天長嘆,

或許,退休後有空多思考,他也知道了他受到極不公平對待,

也就漸漸的不再對我說:當年我爸也沒對我這麼好!

想當初,這句話出現的時機包括國三交了女友沒先經過他同意,

包括大一新生買了台陽春電腦,包括大學暑假留在台北參加社團。



人要尊重自己,然後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

這句話適用於別人,也適用於我自己,

寫了篇有些激動的文章,至少澄清我知道的事實,

不知道的祕辛,知道的人哪年合適就哪年讓我知道吧,

不想再去多談些什麼,因為不想讓有心人得逞,

醜話說清楚了,希望也就不用再說第二次了,

這文章就一字不改地保留在這小小的個人部落格上了,

留待他年有機會知道更多事實,或有更多事實被顯現,

再回頭檢驗到底我猜對多少吧。



我還是回到自己的道路上,繼續自己的努力,

也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吧。



至於,那些閒人閒事,那些無事生事的有心人,

那些不懂得尊重別人、也不懂得尊重自己的人,

雖然涉世未深,但這麼多年來的一點心得,

自然會有報應的,終究,這人世有它一定的道理,

但這從來不是我有興趣多去過問的了。



當然,我知道有個說法是一切純屬巧合,

但我實在很難相信,一個拖了半年以上的複雜事件,

我察覺後中間不只一次透過各種管道明示、暗示事實,

而每個被交代來試探一下的年輕朋友我也都讓他們知道事實,

最後卻還是被牽拖到,說這個是巧合,有些難以置信,

這只能交給時間來檢驗了,雖然我主觀上很想相信全是巧合。



至於,那古老的封建餘緒影響下,

自以為仍擁有某種家父長權力的老人,

或許他也有他坎坷的人生故事需要慈悲吧,

永遠不會接受他行使自以為擁有的權力,

然而,既然他來日無多,在保持距離之餘,

大概,也就用寬容些的觀點來看待,

反正改變不了,不去理會的話也沒有實際傷害,

就讓他這麼著吧,對他好,也對自己好。



也或許,唯有慈悲,才能和時間合作克服這一切,

而不是讓自己陷入憤怒而沒有實益的情緒之中。



以後,覺得有什麼人有什麼誤解說了什麼,

就不卑不亢、心平氣和地去問個清楚吧,

忍耐著卻又生悶氣,結果只是自己深受內傷,

卻又沒辦法真的解決什麼,也沒辦法讓人家理解自己的不快。



或許,學習勇敢地去溝通生命中不想提的事,才是王道。

2009年11月24日 星期二

個人與傳統.心痛

有些事,雖然相關的壓力已減少許多,仍不時令人心煩。

難道,只因我倒楣早生了幾年,更倒楣的是我爸也早生了幾年,

所以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就得概括承受嗎?



更何況,那堆莫名其妙的事,早自小學時的自我閱讀時,

就已經當做了必須打倒的孔家店的骯髒瓶瓶罐罐。



發現忍耐與稍微讓步完全不是處理好事者的好方法,

不管是家族內部或者是外在社會人士間。

反正,從今天起,我有任何不愉快的感受,

不管是醫事處吳小姐,或者任何親人朋友,

都一律會當場問清楚,然後高聲回擊個痛快!



別人的閒事少管少問,這不是人生的基本道理嗎?

這世界有太多人未免太愛過問或插手別人的閒事了!



已經苦苦糾纏了二十多年了,或許,忍耐也應該有極限,

而這一切,也到了必須攤牌做個徹底解決的時刻,

否則,人生未來還有五六十年,都難以擺脫了。



人生很多事可以下不為例,但是,

同一件事二月至今已經激烈爭吵多次了,

有些人似乎永遠學不會人家就是不想聽他的,

一模一樣的內容,換個方式繼續透過其他家人朋友施壓,

那麼,這早已超過了下不為例的範圍,

而必須做出斷然的處置以使他們看個仔細、想個清楚。



總有人問這一切反應是否為了什麼實質的利益,

忍了很久,總是要回答,是的,是為了追求利益,

但這利益是很單純的,是與金錢等無關的,只是,

對我這單一個人所有生命選擇,我本人要擁有絕對最後決定權。



其實並不難理解,對一個從小看美國影集長大,

自我定義國片和鄉土連續劇十分低級的人而言,

我要求的,不過就是,可不可以,我選擇完全照美國模式。



可不可以,我想重考就重考,

像所有高中畢業醫學系沒考好的同學們一樣,

而不是因為我是長孫,有了什麼見了鬼的責任,

所以怕我念太高飛太遠就不會承擔這責任了,

最好念一個私校醫學系就好,最後會回家鄉開業承擔責任。



這麼想就錯了,這件事攸關我的核心利益:好勝心強,

也就會記恨一輩子,也因此,

那責任,所謂見了鬼的為了祭祖而讓活人被死人折磨,

我這輩子是永遠不會去理會了,

就從今天起執行,到爺爺過世為止,

即使是除夕祭祖或清明掃墓,不管有空沒空,

我寧可買瓶啤酒看無聊的電影老片,都不會再參加了。

至於這老爺爺的葬禮,我一秒都不會出席,

除了憤怒,也讓易被老爺爺影響的老爸看個清楚,

再用任何形式干預我的人生,只要不是事先經過我同意的,

將來他的葬禮我也絕對不會出席、遑論辦理!



本來十二月想回家探望一趟的,既然有人又亂講話了,

十二月我還是就不回家了,今年二月農曆年,

也因為那麼一句話,只會待三四天就會回台北。



而再讓聽到多一句我不想聽的話,

那些想到就痛、就恨,希望永遠不要聽到的話,

像是回南投署立醫院,像是回南投租老爺爺房子開業等等,

我就要採取最極端的報復方式:當街燒毀他們家的祖主牌!

因為我知道,只要這麼做了,就算是最希望我回南投的人,

都會反過來最希望我這不孝子這輩子離家鄉愈遠愈好!

然而,這是像周恩來處理顧順章般的激進手法,

希望不必使用,但是否使用,決定權將完全不在我,

在於無聊的老男人們能否管好自己的嘴巴。



至於某個選項,接受了分明就是會一輩子受害,

這輩子不管做什麼,都會有人說既然接受了,

表示當初你就是為了獲得什麼而發動什麼運動來威脅勒索--

儘管,最初我就自知敏感,除了寫寫部落格文章外,

即使個人百分百厭惡波波,但想想也就迴避了整個運動的過程,

我要是真的出手協助這場運動,醫學生的社運技巧不會那麼陽春的!

不會那麼簡單的法律和社會正當性論述都得搞兩三個月才整合好!

看來,有心人要破壞一個人的名譽,絕對是不擇手段的!--

他們甚至可以向運動者說,有人利用你們的運動來獲得什麼私利,

以破壞我的人格和名聲,並趁機把他們為了保護既得利益支持者金主,

必須故意讓那運動失敗所必須承擔的不名譽責任,全都轉移到我身上,

將來不論想考博班、醫界或學界升遷,都還不用談到什麼搞政治,

都會有人以此口實阻擋我的生涯規劃,並把我壓抑在專業內較低地位,

這真是一計讓人永遠百口莫辯,永遠無法競爭政治權力的毒招,

雖然我不知道為何有人會跟明明習慣只管自己快樂的人玩這招就是了,

一個熱愛旅行與好發議論的人,明明一開始就不可能有興趣競爭什麼。

而家裡人或者不明事理,或者想說被陷害正好只能接受傳統責任,

而一度要求我接受這選項,甚至還想十二月來找我吃飯施壓,

我想,這完全搞錯了我的性格,也低估了我的觀察分析能力,

而能想出這招的人,根據韓非式的分析,應該與我同一世代,

也應該有某種他們自我感覺存在的虛幻競爭關係,我只能說,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要懂得懸崖勒馬,不要搞出自我實現的預言,

否則幾十年後,或許他們和親友會受到顧順章式的處置。

而至少,這些與我同世代的有心人要好好想想,韓非子故事裡,

當韓王察覺到在他的烤肉串上放頭髮的人真的不是無辜的大廚後,

那刻意製造這假象以謀求除掉大廚的二廚,後來的下場是什麼?



倒不是真的永遠反對祭祖,如果,只是搬家時要多個箱子裝神主牌,

然後平時有空燒幾炷香,而能因此傳達我不會搞激進動作的訊息,

讓身邊的親友和專業領域的朋友們能安心和我來往,那麼,

這並沒有侵犯我的核心利益,也就沒有必要真的徹底不去做,

如果,只是每一兩年撥一兩天返鄉參加宗族活動,行禮如儀,

吃個飯,捐兩萬塊祖祠維持費用,這並不會真的令人不能接受,

重點是,我的人生絕不能將這些納入考量因素,

也絕不能因此出現我必須返鄉工作的義務,

重點是,我願意應付這些,願意多那個箱子、花那兩天旅費,

只是為了在現實社會中維持中庸的專業形象,

以及不願意對親人做得太絕罷了,不能有別的義務,

如果非得強壓我接受一系列的義務,那麼,

我大概就直接到美國或大陸工作,此生不需要再聯絡了。



當然,這一切行禮如儀只能在老爺爺死後開始,

因為要先證明了我就是有能力有膽量絕對不理會,也才能證明,

我之後的理會絕對是不受干預的個人選擇與慈悲而不是接受義務。



其實,也並不是絕對的將中部排除在生涯規劃之外,

如果有任何的客觀計算後認為有利時,也不會絕對地排除,

然而,既然有人覺得這是某種長孫的義務,

那麼,未來一段時期內,大概在老爺爺死前,

返回中部(苗栗到嘉義)工作的選項將不計利害地絕對排除,

至於更之後,人生機遇和工作機會本不是我能隻手控制的,

也就是根據經濟學的基本原則,追求最大利益的實現了。

當然,將來只要我察覺有任何形式的外來干預存在,

不論來自家人或朋友,不論善意或惡意,

這選項將永遠排除,排除的方式之一是焚燒神主牌以斷其念。



從來覺得自己有扶養父母的義務,當他們年老而行動不便時,

但這只能是因為他們自幼養育我,而我認知到這情感後做了選擇,

而不是我有什麼天生的義務,更不是有了超越上述的生活照護外的義務,

畢竟,那些什麼祖先的,我根本不認識,也未受其恩惠,

實在不覺得為什麼要為了祂們而去干擾我的生命步調。



其實,並不喜歡去報復什麼,

曹操原諒了那些向袁紹交心的人,艾德諾原諒了老納粹,

有些事,過去就算了,一切就是回復持平客觀討論,

但如果有人以為我討厭什麼地方,所以希望我去那裡,

以為去了之後有接觸關係就會因此不報復,

那麼,我要說,這些人全都想相反了,

我只要今生今世與那些地方再無瓜葛,那麼,

就能夠不計前嫌地客觀討論是否要有某種合作,

否則,只要我受影響而去了,不管受到待遇好壞,

本質上就是受到了外在干預,那麼,唯一的後果,

就是讓本來已經覺得過去就過去,要慈悲不要報復的我,

下定決心,讓所有那些地方的見不得人的事全都曝光。

當然,如果是在絕對不受干預的情況下,

自我選擇到那些地方待個一兩年以完成某些責任,

那麼,也就是自己的選擇而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了。

這些人在去年此時找了個公務員暗示恐嚇我時已經嚇到我了,

在每場研討會刻意說些為那些地方辯護時已經做錯了,

但究其實際,我最初的選擇根本從來和他們和那些地方都完全無關,

他們不要未先搞清楚就做那些奇怪的嚇人舉動,而懂得溝通,

懂得要先給年輕人鼓鼓掌,然後私下邀個下午茶聊聊確認,

那麼,連最初那封恐懼下寄出的電郵都不會發生,

遑論後來一堆光怪陸離而根本無中生有的一堆庸人自擾的事。



當然,最近最神奇的是,有人希望我說些獨派愛聽的偏激言論,

然而,背後的同代人,卻有的打算去中國念書,有的打算走溫和派,

卻找我麻煩找一堆理由要我當獨派的孝子,大概,覺得我有威脅性,

希望我多講偏激言論好堵死我其他的可能性吧,

或者更陰謀的,希望我從此成為獨派醫師,而因為太基教派,

唯一參加公共事務的角色最好因此只剩下給他們捐錢去利用,

問題是,我有這麼愚蠢嗎?蠢到去當別人已不當的基教派角色?

更何況,在思想上,我從來不是基教派,實在不想說違心之論。

終究,人的言論除了反映思想,無非也是要替自己建立形象,

那形象必須符合專業領域的角色期待,也要與時代氛圍相配合。

想從獨派那裡獲取金錢等政治資源的年輕政客們繼續努力吧,

但就別擔心別人待在溫和派的位置上,哪天你們自己立場轉不過來,

反而變成溫和派大獲全勝了,這溫和派從來沒參加你們的擂台,

他只是很簡單的希望能夠以溫和的角色增進自己在專業領域的形象。



不是個喜歡對人很兇的人,不是個喜歡說狠話的人,

不是個喜歡讓生命早期一些閱讀帶來的可怕思考又控制我的人,

然而,洪蘭老師曾言,amygdala有多條粗神經直達,neocortex沒有,

所以恐懼和憤怒控制人的力量,遠比理智強大得多,

而在恐懼與憤怒下,那個多年來被限制使用於分析某些外在事件的思考,

就會悄悄地在不注意下,潛回到意識界的最上層,

控制我處理自己人生的選擇和態度,雖然最後總能控制住,

但那情緒的過程,卻總需要幾天才能平靜下來,

這半年來,那套思考潛回的頻率似乎無比地高,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不是個認同傳統義務或意識型態信仰的人,

生物學讀多了,我只相信個體與個體間的情誼和感恩圖報,

生命不管做什麼選擇,終究,是我這個個人與其他個人互動的結果,

如果生命在某個階段決定接受建議要去做自己本來覺得不可欲的事,

那也只是基於向我提議者與我間的情誼,而我覺得值得為之去做,

然後也才覺得既然基於個人情誼認知而做了不受干預的個人選擇,

選擇了就要儘量依照所選擇方向的規則去做,

這原則適用於我的社會生活,也適用於我與傳統間的關係。



唉,有時候多麼希望,這個社會也來脫亞入歐一下。



尊重人的自主,在一個已經現代化百年的東亞社會,

竟然還是這麼的困難,或許,那天心煩了,

一走了之,從此不要生活在不時令人惱怒的東亞吧。



我要的,也不過就是我自己生命的絕對自主權,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而意圖剝奪或干預這自主權的,不論原本是家人或朋友,

過去就算了,從今天起,只要嘗試了,就是敵人,必須徹底消滅,

而他們所欲的目標結果,我都將不計代價地讓完全相反的結果事實發生!



為了不要讓人誤會我只是在講氣話,結果一切照舊,

最後逼得我得真的得做出那些激進的動作才能證明原則堅守,

自昨天開始,將維持一週七天,每天以電話向那老爺爺痛批,

批判他自幼的刻意打壓以及對長孫義務的錯誤認知,

甚至半夜請他起床或被電話鈴聲吵得睡不著,

而從今以後,再聽到任何那種只犧牲倒楣長孫還說是看重我的話,

一句就是這麼連續七天,每天有空檔就打的電話轟炸,

希望有充分的嚇阻力量使得我不用聽到這老頭的羞辱人的言語,

這麼做完全不是情緒發作,我昨天和今天打這些電話時心情都很平靜,

相反地,如此做是為了恢復行禮如儀吃年夜飯等尊重老人家的和諧家庭生活,

在確認了老人家已確實認知、經驗到意圖干預長孫人生的可能後果後。



至於,有些各種奇怪想法的人們,反正我也走不了人,

人生長遠的數十寒暑,有興趣的就盯著看吧,

如果真的發現什麼證據,看是要天打雷劈還是開車來撞死我吧。

但若真的沒有,這些無聊人就欠了我一次,

我不愛報復,若干年後要記得還就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而基於「斷敵一指勝傷勝敵十指」的原則,若我必須犯人,

則一定出手不是重傷就是死亡,就像那封意外的電郵一樣。



尊重一個人的生命選擇,然後把自己的奇怪懷疑藏好偷偷觀察,

有那麼困難嗎?有一定要讓人連在上研究所都覺得被醫事處吳小姐找麻煩嗎?

我對某些地方的見不得人的事,忍了一學期什麼都沒去提,

連相關的議題我也都迴避發言,想說反正我與之無關就別管它,

得到的結果竟是衛署專員在公衛倫理課堂上公然暗示我最痛最恨的尷尬事??



我尊重每個人的生命選擇,尊重每個家人的價值觀選擇,

家人想怎麼處理傳統問題,我一句話都不會多問,只要與我無關,

也尊重每一個朋友也好、討厭鬼也罷在自己領域辛苦建立的排名,

就算有機會也不會想去參加排隊或插隊,然而,

也請所有人尊重我的自主權,否則,我也只好不再尊重他人。


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

我們需要醫學教育改革或者醫療體系改革?

洪蘭老師關於台大醫學生的通識教育課程,

讓我意外地想起了這個從參與學生刊物的年代,

就已經談到爛了的議題。

但過了幾年,倒有了些增加的想法。



當然,最媚俗的答案就是,兩者都要改革,

但接下來無可迴避的問題是,改革什麼?該怎麼改革?

改革醫學生的心態就夠了?增加通識課程或倫理課程就夠了?

把醫學教育改成學士後就夠了?

全面提高各診療項目健保給付就夠了?肆意謾罵健保局就夠了?

高舉醫德大旗分配醫學生選科就夠了?增加醫院評鑑的項目就夠了?

增加醫師在職教育、執照更新的倫理、法律學分就夠了?



上述的問題都點到了重要的問題,但卻也都沒有說明完全正確的進路。

最開始就該問的問題是:為什麼需要改革?是針對什麼問題意識?

然後,接下來的問題是:改革的進路該怎麼走才能最大程度實現進步?



不吐不快,週末再來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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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本來是2009年下半年聽聞洪蘭教授啃雞腿論醫德時的回應文章,當時諸多事務忙亂也就未及仔細完成論述書寫,現下正好有點空檔,就將它補完吧。

過去十五年,台灣醫學教育體系推動了一系列的醫學教育改革,其中包括了幾個重點,第一是醫學人文教育改革,第二是實證醫學與問題導向學習 (PBL) 課程改革,第三則是取得證照後的繼續教育改革。這一系列醫學教育改革的主要目標,基本上均在於希望提升醫師的從業倫理與專業能力,反映的是解嚴後與經濟高度發展後台灣社會權利意識的高漲連帶造成的病患自主要求增加與權利意識的急劇提升,醫師等醫療從業人員因而必須有所回應以俾提供符合病患需求的高品質醫療服務以及減少不必要的醫病衝突乃至於醫療糾紛。

任教於陽明大學的洪蘭教授於2009年下半年的演說發言基本上就是上述醫學教育改革脈絡的延伸。

從其政策目標而論,一系列醫學教育改革的目標無非在於提升新一代台灣醫師醫病倫理以及醫學專業方面的素質,希冀在就醫民眾的品質期待日益提高的情況下持續地提供符合需求的高品質醫療服務的供給。

就上開政策目標而言,醫師本身對於醫病關係與醫學倫理的認知自然是極重要的一環。然而,新一代的台灣醫師儲備人力亦即醫學生本身就是從小成長自個人權利意識高漲的台灣社會,因此,他們本身對於與個人權利意識提高的受服務病患本來就具有較老一代醫師為強的感受與回應能力。加以新一代醫學生與醫師自幼成長在總體經濟狀況相較老一代醫師更加富裕的工業化乃至於後工業化的台灣社會,他們從小的經濟生活以及伴隨的對金錢的觀念乃至於對醫療工作的觀念自然與老一代醫師不同,他們或許不會像老一代醫師對於醫療工作有那麼強烈的崇高的使命感與自我職業認知,然而,他們其實也不像在戰後匱乏年代成長的老一代醫師那麼容易過度重視金錢收入所帶來的個人生活安全感。

因此,首先,就醫學教育改革的政策目標而言,新一代醫師本來就與其成長年代的台灣社會一同成長而本來就有相對好的準備來面對病患權利意識與品質要求日益提高的當代台灣醫療市場,並不是唯有靠著醫學教育改革才能在進了醫學院之後亡羊補牢式地培養這些必要的回應醫療市場現況競爭能力。

其次,就當前醫療體系可能存在的一些醫病關係與醫療品質問題而言,與其說需要改革的問題重點在於醫學教育,毋寧說改革的重點應該放在醫療體系改革,也就是包括健保支付制度改革在內的受到政府高度管制的醫療市場的誘因體系的改革,畢竟,不同的制度性誘因會讓同一位醫師或各種專業人士採取截然不同的執業行為模式,而由於台灣醫療市場的一大部份收入來自給付制度受到政府高度管制的全民健保體系,在健保總額預算與保費基本上高度受到政治決定而難於成長的情況下,如何更有效地透過改革健保支付制度來促進台灣醫療體系與醫療市場的健全發展,就成為一個極為重要的課題了,事實上,洪蘭與部份醫界大老們近年來念茲在茲的醫學生偷懶不願意選人命關天的五大科的問題,相當程度上便與健保支付制度所造成的誘因體系導向有關;當然,其他醫療體系管制法規的問題也對於醫療品質有極大的相關性,像是幾乎淪於大拜拜的評鑑制度,由於缺乏來自病患感受等消費者方主觀反應的回饋項目以及較為欠缺像是治療結果等客觀疾病處置結果達成能力的評鑑項目,往往淪於各醫療院所之間的醫療設備與醫師等從業人員學經歷的醫武軍備競賽而與就醫民眾與政府決策當局真正高度重視的關鍵也就是醫療品質與醫病關係品質提供能力出現相當程度的悖離現象。

因此,管見以為,洪蘭教授與部份醫界大老其實搞錯了改革對象,也過度誇大了醫學教育存在的可能問題。

當然,不論如何醫學教育制度本身都有與時俱進的當代改革需求,本文也簡略摘要地稍做討論,到底,當代台灣的醫學教育需要做哪些改革,以及目前的改革方案是否已夠妥適或者需要再做進一步的調整。

首先,就近年來經常被拿來討論醫德與醫病關係問題的醫學人文教育改革而言,目前幾乎已淪為諸多相關研討會、研習營乃至於對政治或社會議題有興趣醫師與醫學生的活動場域。當然,我們不能否認醫師個人的道德素養絕對與其醫德與醫病關係有所關連,然而,我們實在不必要過度擔心做為中產階級專業人士之一的醫師會有多麼大的道德危機。我想,首先,在醫學教育中適度加入一兩堂倫理與法律課程是有必要的,提供一些人文通識教育乃至於文學獎等任何非人文學科專業領域專業人士都需要也都多少有興趣了解一點人文知識來增加個人涵養與生活情趣,絕對也是一件正面的事。但是,更重要的是增加一兩堂包含案例分析的醫病溝通課程恐怕與上述政策目標的達成更有相關性,而如果對於醫療專業與醫療體系有較認識的大三以及大四的暑假或者學期中安排一點醫院乃至於安養中心的義工必修學分,相信對於增進醫學生與未來醫師對醫療與生活的感知能力會比一堆的研討會更有幫助,對於未來醫師們未來臨床醫療工作中的人性與醫病關係的同理心理解能力培養當然也會是很好的先修班。

其次,就實證醫學 (Evidence based medicine, EBM) 與問題導向學習 (Problem based learning, PBL) 的課程改革而言,台灣這方面的醫學教育改革主要是向加拿大的 McMaster University 醫學院學習,敝人在接受醫學教育時也深感相關課程的學習確實有助於醫學生訓練自己發展醫學問題意識以及進行論文與教科書等專業知識的搜尋統整能力。然而,與美加等國的醫學生來源基本上是學士後醫學系因而已有紮實的大學四年專業知識論文與教科書研究搜尋與統整能力不同,台灣醫學生的來源是甫高中畢業的大一學生,因此,就台灣的醫學教育現場而言,如果能夠在包括四五年級臨床科目以及其他非臨床專業科目如免疫學和病理學等納入一部份的教學時數採取問題導向學習 (Problem based learning, PBL) 的小組教案討論課程,讓學生能夠透過討論思考與學習臨床與非臨床科目所欲教導的知識課題與問題意識並分工進行教案相關學習題目的論文與教科書資訊搜尋統整,絕對對於台灣醫師的專業素養以及進入臨床工作後的自我知識充實能力與新興臨床課題解決能力等實證醫學 (Evidence based medicine, EBM) 醫學工作能力自我充實乃至於研究開發能力會有莫大的助益,然而,考量台灣醫學生的來源除了少數後醫系外大多是大學部 (undergraduate) 的學生,至少三分之二的課程時數仍然應該保留為傳統的課堂講授為宜,才能讓台灣的醫學生對於各個臨床與非臨床科目的知識體系能夠透過課堂講授先有個基本的知識架構做為基礎,然後才能夠在問題導向學習 (Problem based learning, PBL) 的小組討論課程時進行進一步的自我知識統整與應用能力的學習與發展,而不會一頭霧水缺乏方向地進行小組討論課程與缺乏基本知識與學科研究架構地進行沒有教師領航的教科書與學術論文搜尋研讀。簡言之,有傳統的課堂講授的領航指引迷津,問題導向學習 (Problem based learning, PBL) 的小組討論課程才能事半功倍地引導醫學生更有效地學習整理醫學問題意識並進行有意識有方向感的教科書與學術論文搜尋與知識統整,並進而為未來漫漫從醫生涯必需的自我繼續教育與醫學新知和臨床新課題解決能力繼續進步做好準備,從而才能讓這些未來醫師可以長長久久地增進其醫療專業能力並提供持續進步的高品質醫療服務。

第三,就取得證照後的繼續教育改革而言,目前的醫師繼續教育積分制度過於複雜而容易淪為醫師們在臨床工作繁忙之餘還得到處簽名賺學分的形式主義。管見以為,醫師的繼續教育固然有其必要,蓋如此才能夠敦促工作繁重的醫師們必須持續地吸收醫學新知以及包括性別、倫理、法律與醫病關係等重要相關議題的最新知識,然而,過多過於複雜的學分設計恐怕會適得其反讓醫師繼續教育淪為跑攤簽名湊學分的應付活動;因而,一個比較簡便但可能更有實效的醫師繼續教育政策方案是,將醫師繼續教育學分區分為專業技術與非專業技術兩大類學分,其中,專業技術的部份包括了每年各專科醫學會乃至於各醫院舉辦的各類醫學會年會與研討會等的部份,當然,如果有醫師願意到醫學中心額外的技術學習或者接受各類研究所的學習研究,或者專業醫療雜誌的研究投稿刊登乃至於閱讀後完成測驗題等,也可以計入專業技術這大類的繼續教育學分,至於非專業技術的教育學分,其實可以責成各醫學會每年兩天左右的年會必須包含相關研討演講,以便讓醫師們不必四處奔波各類研討會湊學分卻沒空專心聽講或者聽到的議題不像醫學會年會般整理過而陷於零碎,至於總學分數,專業技術這大類其實只要每位醫師只要至少每兩年有全程出席醫學會年會相關課程就能湊足即可,而若有缺席醫學會年會時則可以另行尋找醫學專業技術相關研討會或者接受上述各類自行進修來達成,而在非專業技術這大類則總學分數應該也只要平均每兩年有出席一次醫學會年會就可湊足即可,以免造成醫師們額外的負擔與因而淪為形式主義的研討會簽名活動。

一如各個台灣社會運作良好不可或缺的社會體系,台灣的醫療體系絕對有改革的必要,然而,醫療體系的改革不能自外於醫療服務的消費者所存在的台灣社會整體變革,也不能過於單純地以為只要改革醫學院裡的醫學教育即可,而應該針對整個醫療體系方方面面的各種制度進行改革,而在醫學院裡學士班醫學教育的改革方面,各項改革措施也必須根據台灣醫學教育體制過去到現在的實況深思熟慮地進行制度設計改革。我想,光靠抱怨醫學生聽演講啃雞腿和大談外國歷史名醫史懷哲,是無法具體有效地改革台灣的醫學教育與醫療體系的,遑論提供台灣民眾更高品質的醫療服務與建構更具建設性與服務性的醫病關係與醫療體系。



本文完成於二○一四年九月十四日。

2009年11月14日 星期六

費城

經過一番奇怪的波折,十一月六日還是如期到了費城。

深秋的美東,落葉木的葉子紛紛飄落,

有著一種副熱帶台灣難得一見的美感。



APHA的年會很有趣,短短十五分鐘的報告沒有太大的問題,

雖然第一次做presentation還是令我有些緊張,

而偶然的遠行,倒也讓沉悶的學期中多了些趣味。

儘管到了最後一週還是很猶豫是否要出發,

很高興,自己終於是堅守了凡開始去做的就要全力以赴的原則,

才能有這幾天各方面都收穫豐富的日子。



或許,人生唯有堅持真正屬於自己的原則與風格,

才能長久,也才能排除無謂的外在干擾而找到自己的道路。

一如十月中,雖然因為某些詭異的壓力,加上意志有些不堅,

一度思考既然那麼多人都希望我收下某些拾得物,

壓力總令人有些難以快樂,那不如就順便收下,

但後來想想,既然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如不要撿它,

更何況,以有心人或好事者那種失斧鄰人式的思考方式,

恐怕收下了又是一堆無中生有的想像說法和無端麻煩。



為何一定要出發前往費城?因為不想隨著無聊的人們起舞,

人總是要堅持原則,才能為自己證明初衷吧。



來去匆匆,六天內來回的費城行,有那麼些疲勞,

生命的方向固然必須堅持,但有些細節,似乎有微調的必要,

才可以更從容地面對每個挑戰,也才可以把每件事都做出最好的品質,

微調不是要改變、挑戰既定的方向,只是在把已開始的一切,

用更精緻的想法與做法,做出更好的品質來。



步行在費城深秋黃昏裡的街道,從會場信步踱回旅館,

沿途走走看看,也呼吸那與美西截然不同的氣氛,

有些微涼的天候裡,靜靜地回想過去半年來光怪陸離的一切,

那些陰錯陽差到甚至有些邪門、完全不知怎麼去解讀的奇怪事件,

向來不相信鬼神之說的無神論者如我,不由得開始有點相信命運。

去年年底以來,刻意地與某些自我生命走向趨勢的對抗努力,

似乎,只是讓我辯證地開始在許多層面上更接近那趨勢。

而在費城美麗的十一月傍晚,主客觀間的界限有了些意外的交錯,

或許,某些命運趨勢在客觀上並不是那麼不可欲,

而主觀的排斥感與偏好,也許並非天生最初那些年頭的直觀自我感受,

只是在專業領域浸淫多年後受到潛移默化而將之當做了自己的價值觀。



希臘悲劇裡,故事的開始往往就是主人翁與自身命運的對抗,

尤里希斯的故事裡,貪看廣闊異域世界之美而不願履行命運之路的浪人,

終究是因為選擇回歸到其宿命的道路上,故事才能夠有圓滿的結局。



美東歷史名城的深秋氣氛令人可以放鬆心情,

讓人可以任由思緒自由地飄忽回溯至生命過程中更早期的那些年歲,

也對於自己的生命未來,有了更寬闊的視野,

也許,固然現在該繼續朝當下主觀偏好的道路全力以赴--

終究,不論如何,這些年來,它已成為我價值觀認知的一部份。

但對於其他客觀上並非不可欲的生命可能道路,

應該抱持更開放的態度,任由生命帶著我在所有的可能性間尋找答案,

而不是過於刻意地想將之由生命的選項清單裡徹底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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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在費城讀到了洪蘭教授對於台大醫學生通識教育的看法,

洪蘭教授是陽明人極為敬重的老師,而在小大一人人瘋夜衝的年歲,

她的普通心理學課程之精采總令我們即使整晚沒睡都捨不得翹課,

然而,洪蘭老師這篇文章卻有著不少的錯誤之處,

當時因為有報告要練習,有會議內容要聆聽,也就沒空寫文章回應,

回來後看到不少文章都提到當初想到的論點,實在有些心癢難忍,

但議題都過去了,人家都寫出來了,再寫就像是抄別人的了,只能作罷。



想來,自己還是個好發議論之人,不寫寫東西總是有那麼些不習慣,

那麼,就還是繼續發表議論吧,但除了措詞謹慎些,

也要聲明,這個小小個人園地的文章,請不要隨便去做奇怪的聯想,

如果有奇怪聯想的,請及早聯絡一下喝杯咖啡聊聊,

至於如果有覺得陳義過高的,也要先聲明,

做為一個事業剛準備起步的小小研究生,當然要有高些的理想性,

年輕人實在經不起「被社會現實污染、妥協」的負面名聲,

而一個把妥協當口頭禪的年輕人,未來其實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至於,一個社會的進步必然是漸進的,而長遠來看,

漸進的改革遠比激進的革命更能達成社會的根本進步,

這是當然的道理,不論是在台灣,在中國大陸,甚至在國際上,

但這是年輕人們哪天長大後在現實社會中尋求變革進步時的事了,

這是年輕人們哪天承擔了必須做決策或政策的責任時必須面對的了,

當年輕人還年輕,要緊的不是老氣橫秋地大談世界是灰色的,

而是應該把自己相信的進步方向先表達清楚,站穩立場。



畢竟,不管身在任何專業領域,不管想為利益或為公益,

不論想要改變經營方式賺大錢,或者希望為公益努力如醫療改革,

年輕人最大的本錢就是相信世界不是本來如此,

雜誌上的連載小說不一定要歹戲拖棚才能吸引讀者繼續購買,

勞工不一定只能照單全收雇主開出來的惡劣工作條件,

社會上或政治上的改革者固然本來就是如此,

那兩個提出幽門螺旋菌會造成胃潰瘍的住院醫師也是如此。



因為年輕,原本就有權利相信另一種不同的思維模式可能存在,

不論簡單地想為自己開創事業,或者遠大地希望造福人群,

這樣子的相信與自由思考的能力,都將是競爭力的重要來源。

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

咖啡。人生

陽光燦爛的午後,煮一杯咖啡,靜靜地讀讀書。



中午,出門買午餐,順道按照老習慣去買了幾本折扣書,

這將近二十年的習慣,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戒掉了吧。

買完書,順道往政大的方向騎了去,最後還是沒有彎進去看看,

但總之是回憶了那幾年美麗的往事,那些一切都還不複雜的年歲。

回來,靜靜地吃飯,小小午休了一下,眼睛休息了,卻睡不著,

前思後想,把一些事情思考了清楚,也對於所有的事情有了新的看法,

或許,也對於未來一些年月的各種可能生命選擇有了更清楚的想法,

心,於是漸漸沉澱了下來,開始感受到寧靜的力量。



於是也就把一些讀過的舊書收拾了,準備寄了家去,

然後煮了杯咖啡,靜靜地讀書。



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寧靜?不久,但已經久到忘了之前的日子怎麼過的了。

會有多久這樣的寧靜,我想,會繼續寧靜下去,不論之後生命做了什麼選擇。



為什麼會發生那些破壞寧靜的怪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就像我明明被搞煩了,五月就破例在部落格暗示有奇怪想法的可以來喝咖啡,

但過了這麼多個月,除了怪事和流言不斷,至今沒人打來邀過咖啡。

然而,這早已不重要了,也不需要知道了,終究,都是些與我無關的事情吧。

庸人們自擾後自己生事,然後再產生出來的怪事與流言,

不必要也不值得再佔用我的大腦記憶體了,連去多談都覺得浪費力氣。



至於那些無謂的聯想力,想來,就都留給有興趣編故事的人去創作吧。



真要說什麼,那麼,有些故事我是到了2006年春天才偶然得知的,

因為在學校餐廳吃飯看電視剛好聊到,當時彼此都只當是一個小小的家族趣聞,

那些把這彼此都只當軼事的小故事拿去放大聯想的人們,未免想像力太豐富。

我不得不懷疑的是,那些利用這件事無中生有亂編故事的人,

是如何得知了別人的家族故事?又是為何動機要去得知?

往後的某些我的閃躲作為,其實與擔心這後面到底想對我做什麼有關。



至於其他更莫名其妙的,像是一個研究生宅男是否有天大的本事,

發動他根本不認識的各校學弟妹們展開反波波運動來達成什麼個人目的,

而且還要透過不必彼此聯絡的心電感應,或者用什麼不為人知的方式聯絡,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真不知道發明這種不當連結的人的目的,

到底是有人想抹黑醫學生們發動反波波運動的單純動機呢?

還是有心人因幻想的目的論,藉此對我做什麼沒有意義的攻擊呢?

老實說吧,醫學生罕有人不反波波,我當然也是,當然也覺得特權就算有也不該太超過,

但我不像某些人品格低劣到利用學弟妹的天真理想來成就自己,

所以,對於這個運動也就如長期以來對一些議題的關心,停留在純觀察的層次。



至於某封因陰錯陽差的事件引發不安而附帶怪內容的電郵,以及幾乎同時的另一些事,

雖然彼此是沒有相關的,自己也想不通為何在那封電郵裡突然提到那些有的沒的,

大概除了一連串事件造成的高度不安,也有點希望師長放心我不會因其他因素而利用學術,

但我能理解由於兩者的參與者的高度相關性,難免會被認為兩件事有直接關係,

想多次些,我也能理解由於措詞不當和內容不夠隱諱,收信的師長不會放心反而會擔心,

而在這半年多來的諸多怪事與和莫名指控中,這封情緒性的電郵是唯一真正發生過的事,

對於莫名其妙收到情緒失控電郵的師長,我真的感到萬分的抱歉以及無比的愧疚。

不過,對我而言,經過一些的過程,這整個事件在三月底就已經是完全結束了,

除了偶然老友間私下的閒聊抱怨,從不打算做些什麼,也從來不曾做過什麼。

而在三月底前,除了我不時被怕我惹是生非的師長碎碎念幾句,它沒有任何實質影響。

而為了表示我已走出這個事件,四月初寫了篇小批波波但主要談醫事人力政策的部落格文章,

除了整理自己觀察此一議題的心得,也是想表明自己回到政策分析研究的正軌上了,

而為什麼挑上波波之亂來談,只因那時有位波波apply台大住院醫師鬧得圈子裡沸沸揚揚,

於是當然也就探討了這個已觀察了一陣子,而又有點話題性的議題了,

想不到幾週後學生運動爆發,從此有心人也就把這些本該一碼歸一碼的事全牽拖在一塊了。

而另一位參與者,問過了,他至今仍未收到正式的回覆函,但我合理猜測,

大概有人告訴他,我為了什麼事而發動了什麼運動,而這一切都有著報復的動機,

這位向來不善溝通的老人不敢直接向我問起,但又怕我哪天半夜騎機車被人開車撞重傷,

回想起來,他某次是隱約想試探我,我不明就裡也就只說了自己純觀察得來的分析,

他看我知道不少,也就對有心人的牽拖說法信以為真而和一些閒人談了些什麼吧,

甚至誤以為剛退休好管家裡事的自己有能力幫忙圓滿化解什麼可怕的危機吧--

他不懂的是,網路時代,很多資訊比他成長的年代公開許多,也容易取得許多,

而我沒意識到他和他們的不懂,也沒意識到這網路能力的代溝可能引起的無端猜疑。

至於後來發生的一切,超越了我的想像,或許,若干年後,知情者會願意為我解惑吧,

在此之前,我只能合理推斷,有人利用這個偶發的單一事件擴大聯想,

然後由於他們想像中我造成的某種威脅,便利用擴大此一事端來消除威脅--

雖然我不很懂的是,假設有家公司瀕臨破產,形象欠佳,前董事長還因案被捕,

大家除了偶爾關心一下朋友之外,誰會放下自己的前程爭著進這前途坎坷的公司工作?

唉,會這麼想的人,約莫都是些看到鵷鶵若不用力"嚇"一聲就缺乏安全感的鴟鴞們吧。



至於我這部落格的文章,處士橫議而好發議論者如我,

經營這小小個人園地也四年多了,議論時事與政策也不是一兩天了,

從來都是被當作一個有想法阿宅的嘴砲看待,怎麼這半年就突然多了這麼多聯想?



有人會說全都因為樹大招風吧,然而,

這明明是棵還很小的樹,大概是有心人就著將落的夕陽裡拉長了的樹影,

混雜著自己對斜陽將盡而長夜將至的不安全感,怕自己的事業受到競爭或攻擊,

心裡有鬼,也就有意無意間,把這小棵樹給想大了,給說大了吧。



真的不想細究這些聯想的背後目的了,因為實在無聊透了,

沒有的事,分明不存在的個人動機,去知道別人怎麼編故事亂扯並不有趣。



往事如果太不寧靜,全都忘記了然後依著當下的感覺與理性選擇和前進,

或許是一個比較簡單而有意義的生命選擇方式。



但我知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這世上的事,固然不必然每件都剛好有報應,

但那些帶著惡意傷害人的人和事,都有著反作用力在等待著。

不必出自我,終究是個處士橫議外,不真的愛管閒事的人,

但世事自有其道理,自有其微妙的方式去達成均衡吧,

至高無上的那位,總有其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去實現祂的公理。



至於那些流言與目的論,或關於不存在的事,或關於一些我的作為,

反正人生數十載,也不是看一朝一夕就能知道真假的,

也不必要去和無聊的閒人們爭論一朝一夕的是非對錯,

但人生走遠了,彼此觀察久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尤其關於一個人的人格特質,關於一個人會做什麼,不屑做什麼,

那些從小累積的品格與個性,總不會是有人胡扯就會被改變了的,

也不想再急著去說明或辯駁什麼了,不過是浪費時間和破壞心情罷了。



也許,就當作生命過程中難以避免的試鍊與成長吧,

也許,就當作總是不得不經歷過的一番寒徹骨吧,

也許,就學習更成熟更全面更謹慎地看待問題吧,

也許,就安慰自己,這試鍊在還年輕的時候來臨,算一種幸運。



於是,帶著陽光燦爛的好心情,

啜一口咖啡,靜靜地讀書,享受寧靜的午後,

也靜靜地,任憑生命帶著我在一些可能的生命選擇間旅行,

在寧靜中找尋生命的力量,遺忘那些不寧靜的過往。



生命,還是該花在值得的人和事上。





記於二十八歲生日前一天的午後,天氣晴,咖啡香。


2009年10月5日 星期一

停筆。微笑

渡過極為令人不悅的一個學期,
難以集中心神在任何事情,
直到最近才稍微改善。



有些事,至今仍不了解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某些人因為某些原因而聯想力豐富,

或許是有心人因為某些目的而虛擬關連性。



有些事,根本不急著一兩年處理的事,
真正的起因沒什麼複雜的心思,只是恐懼,

恐懼起於或許好心、或許好事者的課堂報告,
隸屬於不愛管閒事的社會群體的人,

竟然在完全不相干的課堂分組報告裡,
刻意地提及與其工作完全不相關的他人的事,

最後得由老師提醒這與課程無關,
難免令人猜疑背後的目的與動機,

猜疑是否有什麼人急著處理或掩飾什麼,
在經過幾次的相關行為卻拒絕對話後,

總令人開始擔心接下來會是什麼,
也會令人回憶起一些過去從不同管道聽聞的故事,

而根據我的個性,當感覺極可能受到包圍時,
第一個反應總是 preemption,

倒不是要真的達成什麼,只是希望透過彼此「提醒」,

而能夠使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不要再被提起或有作為。

至於這與另一些看似相關的事,其實,完全無關,
雖然提及的是同一個問題。



何況,那件事,原本就是件不甚公義之事,

而其多年前的起因,幾年來更早已流傳著諸多流言。




而有些事,其實無非基於義憤而寫了篇文章,
沒有複雜到把它與其他事做連結,

也沒有時間去做些什麼,
想來,相同專業背景的朋友們,知曉了那些新聞,

沒有人能夠不感到反感的吧,
至於其他的,只能說,有心人自然會有比較強的聯想力吧。




或許,因為這個社會還不知道怎麼看待個人部落格的隱私性吧。

然而,就好像朋友聚餐閒聊,除了親朋好友從未公開的個人部落格,

有別於公開的論壇,應是個人想法與心情的抒發園地。

也或許,年紀漸長,人們總容易多一些想像力吧。

但既然如此,短期內就先停筆,不要太常在這裡談論公共議題的個人看法了。





至於其他莫名其妙的事,除了「想太多」之外,
已不想多說些什麼了。



而總有朋友認為,為何不接受某個選項?

除了與自己的志向與原先軌道不合外,

我必須承認,那是個還算不錯的選擇,

然而,就現在的狀況而言,那會是個極高風險的選擇。

基本上,那等於讓有心人做為口實,

一口咬定所有上述莫名其妙的怪事全都真的與我有關,

然後中傷所有我的作為都只是為了這個莫名跑出來的選擇,

所以才會一出現這個選擇就快樂地接受,

那接下來,恐怕就會出現更多惡意的行為了;

不是危言聳聽,心情陰鬱的暑假裡,

已經幾次在網路空間中瞥見那惡意行為的準備動作了。

而終究,這等於是在說,即使明明完全不存在的事情,

但只要隨意製造一個人與一些事的虛擬相關,

再把這些虛擬相關連結上一些莫須有的「邪惡」動機,

就可以再用某些方式來要求他改變原來的方向,

最後再以他人接受改變來「證明」那些莫須有的事情和動機好像真的存在,

這套套邏輯還真是陷害人以達成自己目的的好方法!




而即使那只是沒那麼多惡意成份的作為吧,

終究,那是一種刻意地想影響一個人的作法,

就如曾失控向一位女孩大喊的:別對我搞和平演變!!

並且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方式刻意與她希望改變的方向相反,

像是猛吃泡麵、拉人去看些我自己都覺得無聊的電影,

但長時間後,還是朝她希望的生活方式去調整了,

重點不是調整的方向,也不在於調整的遲速,

重點是,這調整的過程必須完全不受外力干預!

不論善意、惡意,向這樣子的影響低頭,

就表示這個人可以被莫名其妙地影響,被「和平演變」,

若如此,總有一天,難保不會有令人完全不能接受的影響企圖出現。



我是個絕對的風險厭惡者,

然而,我認定的風險項目裡包括了維持自我決定的權力,

以及來自某些生命史經驗的,對於生命方向被他人決定的深刻恐懼。




發現人們有種奇怪的行為模式,
似乎遇到什麼事時不會試著對話以了解真正的狀況,

而總以自己的想像力來填補對他人動機的不理解。



令人極度不愉快的一學期,終於過去了,

一個炎熱卻陰鬱的夏天,也匆匆過去了。

不想再去多想那些令人厭惡的人與事,

或許,讓生活繼續過下去,比較有意義吧。



還是有奇特興趣知道那些奇怪事情的朋友,

可以趁剛開學未久而壓力未大的現在約我喝個咖啡,

否則,就請不要再提及這些煩人的怪事了。



於是,決定學習重展微笑,
不受他人或莫名或惡意的干擾,
繼續自己的生命旅程。

走自己的路,要微笑。

2009年9月26日 星期六

四代同堂‧幸福滿堂

這也是一篇短篇小說,

故事有那麼些重疊。



是的,這標題擺明了就是要諷刺,

而這篇小說,也將有點魯迅的味道。



換了一個新的分類,

因為,這裡的寓言故事裡隱喻的真事,

不再是世事時局,而是一些曾在這土地上努力生活過的,

不曾被人們關愛,也不曾受到蒼天公平對待的渺小人物。



或許,因為蒼天也有祂的階級屬性吧。



然而,人對人的壓迫,

又何止來自統治者,又何止來自社會階級,

家庭與傳統文化,在每一個人最親身的接觸裡,

或許,往往是另一種強大的壓迫來源。

白血病

這將是一篇短篇小說,關於大社會的角落裡,

一些奮力掙扎過的渺小生命。



前些天洗澡時靈光一現,卻總找不到時間動筆。

也許,等論文的工作告一段落吧。



請不用太期待大醫院小醫師之類的溫馨小品,

這將會是篇有那麼些魯迅式味道的小說。



文學創作停筆多年,終究有些生疏了,

而小說,向來不是我習慣寫作的文類。

希望最後出來的東西不會太令人生望。

2009年8月16日 星期日

旅行

昨天,把旅行的行程做了最後的確認。

感謝彥博週三晚上在百忙中專程把借他的幾本旅行書拿來還我,

週四,把老爸年底大陸行辦台胞證需要的護照影本寄給他,

週末去買了需要的日用品和變電器,

這兩天,終於把最後幾個景點做了安排,可以出發了。



繁忙的暑假,在論文與旅行安排中,

現在,就等著出發了,期待,

又是一次令人忘卻憂愁的旅行。


2009年8月3日 星期一

性格.抉擇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命運,
一個人性格決定一個人適合做什麼,不適合做什麼,
而人生,不過是在一個人的性格與能力之間,
尋求自己最佳組合 (best mix)。

做了人生的不同選擇,似乎,
總會有些壓力,社會的,自己的,
而尋找生命方向的過程,浮現的內在衝突,
或許因為化文字,或許因為人心複雜,
總會引起些無端的想像。

有些人覺得我應該接受某個選項,
最後快樂地開業或找家醫院待著,偶爾關心一下公共事務,
然而,聽過太多故事,像是,聯合診所倒閉,只好和國合會簽約還債,
思考了幾個月,我想,說理能力稍強,有點喜歡公開嘲弄他人的愚蠢,
但實習時就發現缺乏討好、哄騙病人能力的我,
這是一個將來必然會倒店的選項,
畢竟,即使是一般家醫科,前三年的基本成本也在千萬上下。

也有些朋友與閒人,運用某種奇特的演算法,
認定向來關心公共事務的我,將來有從事政治工作的潛力,
卻不知道,向來比較有所堅持的我,似乎不怎麼適合那樣子的文化,
而對公共事務的關心,也一向停留在政策研究的框架裡,沒能付諸行動,
或許,我缺乏與一般大眾溝通的能力與耐心吧。

早不是那個當醫生鐵定一個月賺一輛車的古老年代,
也已不是電機系畢業就等著領分紅、材料所沒念完就工作邀請七八個等你選的年代,
這是一個醫生常會倒店,而電機系畢業常只是作業員的年代,
這年代沒什麼工作是最好的,只能每個人不斷尋求最適合自己的最佳組合,
根據自己能力,更重要的,根據自己的性格。

迷惘了幾個月,思緒總在不斷地翻湧,
要感謝師長的包容,也要感謝那位不時聽我抱怨的老友。

週末,看著醫學生板上又開始討論起考題申覆,
昨天,下定決心把堆了一整年的國考書和學長送我的舊講義整理了,
還有用的就寄給學弟,劃線過多的就寄回家留做紀念。
本來說好去年十月初要送出去的,但一方面課業繁忙,
另方面,或許自己心裡總有著某種隱隱約約的依戀,不願送出去吧,
那兩大箱滿滿的講義與書竟也就這麼跟著我從七樓搬到三樓,堆放了一整年,
昨天終於把它們都送走了;而過了整整一年,我終於真的畢業了。

未來的路會怎麼走,我不確定,
會不會有段時期回去學習些臨床經驗再往學術界走,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順著自己的性格,順著偶爾出現的機會與挑戰做微調,
才能最有適應力地運用自己的能力,找到最恰當的人生之路,
那不一定符合當下的社會價值,但因為做得快樂、做得順手,
終將為自己找到最大人生機會與潛力發揮的道路。

於是,走自己的路,帶著一些務實的思考。

2009年7月15日 星期三

旅行.散心.雙城.

過了漫長而疲勞的一學期,也過了學業壓力頗大的一年,

早想四處走走散散心,然而,家庭的旅遊排在八月底,似乎有些緩不濟急,

寒假時本想趁這個夏天來個環島之旅,只是,

四月以來被一些明明與我完全無關的莫名其妙的怪事困擾著,

不知道是有些人聯想力太豐富,還是有另些人刻意想把事情扯上我,

但總之,想想環島難免又引來一些無端的想像,哪怕是到人煙稀少的東海岸,

於是,最後決定到香港和上海走一趟,

散散心,也親身走一遭那些過去只能在書上讀到的地方。



還是不懂那些怪事是怎麼聯想到我這邊來的,

或許心裡犯鬼的人總會有那麼些「鄰人失斧」的想像力,

或許,有著另一類邪惡心術的人,想刻意地給我製造麻煩吧。

事情過去了也就不想多追究了。

只是,若真的有興趣看看我的房間,可以跟我談個價碼,

彌補一下被侵犯的隱私,我可以開放台北和家裡這些只有書的房間供參觀,

而若真對我這個不怎麼偉大的渺小人物的生活作息有興趣,

不妨也來談個價碼彌補一下隱私,然後,找個正妹每天幫我提包包。

放著簡單的方式不做,而老是捕風捉影、搞些令人覺得被騷擾而不悅的怪事,

我只能說,人們總是不夠理性。



就不說這些無聊的事了,說說這趟有趣的旅行吧。



香港很熱,給人一種很浮動的感覺,

說不上來,但,許是缺少歷史的沉積,

香港的一切總給人一種無根而不斷變動的感覺。

對於沒錢到處shopping的人如我,香港有點無聊,

只能看著身旁的路人講著我聽不懂的廣東話,

然後聽他們用帶著我聽不懂的口音的英語回答我的問題,

只有太平山的夜景令人心情愉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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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維多利亞港的夜景還算令人心曠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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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則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一樣很難說得上來,

但是,這個同樣在快速現代化與高樓林立的城市中,

似乎保存了較多的歷史與過去,像是許多舊租界區的老房子,

像是重建而刻意仿古的新天地,像是有著許多藝術家進駐的田子坊。



前去孫中山故居路上,在一家很有古意的老洋房裡吃了一頓早餐,

店主很有心地收藏了許多的古物,像是古老時代的老式唱盤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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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故屋也很有古樸的味道,裡面的擺設基本上維持原樣,

令人不由得想起舊電影中的上海洋房與花園。

因為屋內不得拍照,就只放上花園一景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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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還去了周公館,在道路兩側種滿梧桐的舊法租界區,

很樸素的房子,但還是可以想像曾在這裡發生的許多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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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只要是左翼或者曾經支持左翼的青年人,

來到了上海,就一定要參觀中共一大會址,

感覺有些過度地包裝了,喪失了些許的歷史美感,

很難想像,在法租界警察追捕下轉往嘉興湖船上開會的中共,

最後竟然改變了中國的命運,當然,這改變是好是壞,見仁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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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子坊很有古樸巷道之美,與鹿港小鎮有那麼些相似,

只是為了明年的世博在整修中,很多美麗的街景也就多了工人趕工的鷹架與水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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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黃埔江畔的老房子,搭配著炫麗的夜景,

著實有些像是回到了老上海故事裡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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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景點太多,就不一一整理了,

在美麗的黃埔江畔,相較於浮華的香港,

上海這地方在追求向現代化發展的進程中,

多了那麼些懷舊的味道。



很可惜,左翼作家聯盟紀念館週日休館而未能參觀,

我一直很想去的魯迅故居也因為時間的緣故而沒能前往,

或許,就留給下一次的上海旅行吧,

只是,課業繁忙,就不知道才能何時了。



回到台北,回到自己的畢業論文和另一篇小論文的工作上,

回到那為了自己生命理想而必需的課程上,

回到每到假期總要讀上好幾本的書籍上,

比起剛放暑假時,多了些前進的動力,或許,是因為旅行的緣故,

然而,卻也不時想起,舊法租界的那些梧桐樹,那些有著懷舊氣味的老房子。



依然有人會問我那個問題:你怎麼看待六四?怎麼看待文革?

或者,另一些諸如此類但更細節的問題。

一如過往,我依然無言以對。



每個社會都曾經走過令人不愉快的歲月,

但一如上海,許多年輕人在街上走著、笑著,趕赴人生下一場精采,

社會中許多的個人,是努力地在為自己的生活與生命理想而奮鬥著,

而每個社會,總會經歷改變,也一定會改變,

只是,有時候礙於某些禁忌,在某些方面改變會慢些、謹慎些,

如果是站在真心關懷的友人而非存心找碴者的立場,

對於那些較緩慢的改變,要懂得欣賞,要懂得等待,

也唯有如此,那百餘年來幾經滄桑的多難山川與這曾經百年苦難的熱帶海島,

才不會不可避免地走向那場完全不必要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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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幫老弟將他的匯款方式用郵局的當日快捷寄回家給媽,

雖然不知道家裡是否沒留著他匯生活費的銀行戶頭,

大概他被那群討人厭的印度人搞煩了沒有想到吧。

只是,幫忙弟處理這些留學生事務,

總不由得,想到了八月底的旅行,希望能買到 Haffner 和 Wagner 的原文著作,

也希望,又是一趟令人忘憂的歐洲之旅,一如五年前那次,

只是,人生的許多事早已多所變化而不同了。

2009年5月30日 星期六

唉,人,男人!

最近觀察和思考了一陣子,發現,

人真的很妙,尤其是男人,

如果,不要太把那些沒啥實際影響的話當真來生氣,

而用點幽默感來看待,其實,還滿爆笑的。



記得多年前想買輛機車代步,老爸有著一堆的安全顧慮,

講來講去我不知道這些顧慮怎麼來的,只得一直問,

最後,他終於說實話了:我知道你買機車目的是什麼!

我還是不懂,只得繼續追問,到底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被問急了,就脫口而出:你想載女朋友去兜風,對吧!

話說,幾年後的今天,我那已經有點破的機車里程數依然少得可憐,

因為即使是去離陽明很近的淡水,我都寧可騎車去捷運站,

然後享受搭著有軌道又不用吃車煙還很省力不用看路的捷運旅程,

買機車純粹就是神農坡太陡以及偶爾晚間出門方便不用太顧慮時間。

然而,前一陣子跟好些不同領域的朋友聊天,才意外發現,

原來,覺得騎機車或開汽車載女友兜風很炫是一種男性本能,

是從青少年就該開始有期待的一種男性本能,

原來,不是我老爸的顧慮太怪,是我沒有這種男性本能太怪,

我一向喜歡有軌道的大眾交通公具,連沒軌道的公車都不太喜歡,

至於要我自己全神灌注地開車或騎機車跑遠程,

那不符合我對日常生活心不在焉只專注思考的習慣,

但想來,雖然不必強迫自己去適應這種缺乏工具理性的男性本能,

好像應該了解一下原來男人們是這麼思考的,

否則會變得像某些朋友說的,太機械化、太重工具理性。



講到交通工具,就會想到以前聽一位學弟說過的,

他覺得一個廣告很令他感動,廣告裡,

男人開著車載著老婆小孩出門玩,小孩拿著汽球從車窗探出頭來,

他覺得這是一個幸福人生應該有的模樣,

我當時狠狠地取笑了他一頓,卻發現旁邊的女同學一臉認同的表情,

搞得我只好有點茫然地思考著到底為什麼有人覺得這是幸福,

但接觸的人多了,也許年紀也大了,

才開始理解,原來,人們,男人們,有時候真的會很認真地這麼想,

想來,沒辦法這麼想的我,或者說,以康德式時鐘般生活自詡的我,

才算是異類吧,才算是不符合女性擇偶的性格條件吧,

開始好奇,康德的老婆該有多麼大的寬容與容忍,

才能讓他無憂無慮地過著只有他自以為很幸福的生活,

想來,康德應該一輩子都很感激、珍惜他那超有肚量的老婆吧。



說到男人,不由得想到,男人有很多奇特的猜測和聯想,

但有時候總不願意想個辦法當面問個清楚,

卻又總非得用各種各樣奇特的方法想要試探或者引導他們想要的答案,

我那很顧家的老爸念了我一個寒假說要我回去如何如何,

後來有點小吵了一架,他才終於說,希望你多回來探望而己啦!

奇怪的是,我本來就覺得抽空探望家人、家人生病要互相照顧是義務,

不管是我自己的家人,或者是未來若有結婚的話另一半的家人,

然而,男人很有趣,總是得沒事找事來確定一下。

此外,有些男人有些不是那麼正面的猜測,也總想用些怪方法確定一下,

但很無奈也有點煩的是,他們就是不能私底下面對面問一下,

雖然我還是個房間裡只有書和電腦的窮學生,

但一杯咖啡、一塊蛋糕、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約會,應該還付得起,

但人們總愛猜來猜去,暗示來暗示去,

讓我被這種無中生有的猜測搞煩了,只得仿效《列子》裡鄰人失斧的故事,

偶爾讓這些以為我有三頭六臂一天七十二小時的男人們窮緊張一下,

實則,很多事比簡單還單純,比單純還簡單

如果男人們別整天臆測、打擾這個忙著念書無暇多想的宅男,

如果男人們願意花一杯咖啡、一塊蛋糕的午後閒聊,可惜,

男人們好像習慣於無中生有的自由聯想,然後再覺得自己亂想很聰明吧。



於是,為了不要太煩太常生氣,為了自己的健康,

我只好學著用點幽默感來看待男人們的各種奇怪想法和行為了。



唉,人,男人,真是難搞的動物。

2009年5月18日 星期一

關於WHA與ECFA的一點看法

  每次討論到這類的問題時總會想起兩部關於愛爾蘭的電影,《吹動大麥的風》和


《豪情本色》,而這兩部電影,談的都是在愛爾蘭自由邦成立前後,愛爾蘭共和軍分


裂的悲情故事。愛爾蘭於1922年接受大英帝國的妥協條件,在新教徒居多數的北愛六


郡(也就是數百年愛爾蘭問題中特殊的「貝爾發斯特問題」)仍歸英國直轄的前提下


,愛爾蘭成立在大英帝國內自治的自由邦,唯仍須向英皇宣示效忠。讓我印象最深刻


的也最感動的,是與倫敦達成協議的共和軍談判代表柯林斯 (Michael Collins) 對拒


不接受自由邦體制的共和軍領袖瓦列拉 (Eamon de Valera) 的使者所說的:我很抱歉


未能帶來建立共和國的好消息,但是,沒有人能夠達成的,為何不讓我們放下這個爭


議,從現在開始建設新的愛爾蘭。瓦列拉最後接受了柯林斯的看法願意與他會談,然


而,在前往會談地點途中,柯林斯被一名狂熱的反對自由邦的共和軍戰士給暗殺了,


而他愛爾蘭和解的夢想,也只能留給後人去實現了。




  關於台灣參加WHA的問題,個人覺得,實質的參與比起爭論名稱問題重要。許多


問題是國際政治現實,而國際政治現實導因於歷史遺留的兩岸問題,這部份只能留給


時間解決,留給兩岸更年輕世代的菁英未來去更務實更理性地對話來共同解決,現階


段應該做的不是硬去做無謂衝撞,而是由現在檯面上的世代開始理性地互動與建立互


信來逐漸建構未來進一步談判的良好基礎,簡單的說,現階段的目標應該是建構李侃


如所謂的「和平穩定的互動架構」為務,在各種實務的領域上擴大台灣的實質參與以


及兩岸的良性接觸。參加世衛組織基本上應該視為一個衛生醫療領域的問題,如同參


加APEC一樣,應該以協助台灣的醫療公衛等專家學者實質參加世衛各種活動以保護台


灣人民建康為目標,並應透過醫療衛生領域的國際合作與援助向國際展示台灣優越的


醫療衛生品質以及為國際共同服務的決心,把每年以不可能達成參與的衝撞扣關當做


向國際宣示台灣「被中國欺負」的某種發聲管道,是搞錯了對象,也犧牲了台灣現階


段能夠獲得的國際空間,而可能只是讓少數政客藉此衛生醫療問題來炒作以獲取個人


政治利益。





  國際上的兩岸關係定義,現況主要就是一個中國的架構,包括聯合國的2758號決


議案在內,現階段台灣的選擇只有兩個,一是接受這個現況然後透過實質的國際參與


及兩岸互動來提高台灣的能見度以及國際空間並取得國際參與的實質利益,二是把所


有的國際參與問題都上綱上線到主權和名稱的問題,把所有的國際參與都變成是換個


戰場挑戰國際上的一個中國架構,然後總是被拒絕於所有的國際組織之外。現實上,


台灣的國際參與都必須與北京磋商達成默契後方可,在這方面過度地情緒化反應只會


使得台灣的國際處境更為艱困,但相反地,如果能夠理性看待,這將是兩岸建立理性


對話與互動互信機制的契機。而國際上的一個中國架構是否合理、需不需要做些調整


,各政黨的應留給未來世代的兩岸菁英更務實地去共同協商處理,不應該做不理性地


情緒化反應而增加了兩岸間的不信任感,如此不但會使得台灣的國際空間更加受限,


甚至會提高兩岸間因為誤判而擦槍走火的可能性。





  至於ECFA的問題也是一樣的,兩岸經貿合作互賴是一個必然的趨勢,終究台灣身


處東亞區域,必須與區域內國家進行區域合作而不是自以為能夠拒絕區域化進程,而


在東亞區域內,如果北京強力反對,區域內國家是不大可能有膽量抗拒這個巨大的而


可能成為區域核心的新興經濟體而來接納台灣的,這是現實的問題。台灣可以設法現


在就談判更好的條件,或者,等到被排除於區域化之外的後果浮現再匆忙地接受北京


方面較嚴苛的條件。當然,必須說的是,民進黨的五一七遊行在某種意義上可以做為


政府對北京談判的一種談判籌碼來在談判時爭取較佳的條件,尤其是在部份較為敏感


的項目如農產品方面,然而,民進黨如果希望重新獲得人民的信任,不論是做為一個


負責任的反對黨或者做為期望重新執政的前執政黨,遊行之後實在必須拿出合乎理性


和現實的兩岸政策來,畢竟,經過八年「開船去撞冰山」、「用頭猛力撞牆而終於證


明了牆真的存在」式的兩岸與國際政策後,人民其實對於這個政黨內部的某些力量有


所擔憂。





  昨天,看到兩位台灣女生在日內瓦向衛生署長葉金川嗆聲的新聞。有可能她是真


的相信加入世衛的名義不夠有骨氣,也有可能,她是在炒作某種激進議題來累積個人


返國後的從政資本。當然,葉金川署長的反應也不夠理性而有那麼點情緒化的感覺。


不願意也沒有能力多去揣測這位女留學生做這樣子抗議動作的真正動機。不論如何,


她當然有權利對她覺得對的事情抗議或發表意見,只是,似乎應該採取較能為人接受


而較為讓彼此都保持做為一個人的尊嚴的方式,像是在場外舉牌,或者像其他親反對


黨的代表團一樣以觀眾身份進去旁聽看看是否真的有辱國格。但想來,溫和的抗議方


式不夠有新聞性吧。如果,她的目的是製造衝突以累積個人從政資本,不知怎的,我


想起了一個陳年往事,一個關於某個政客為了在所屬政黨內打倒既有的前輩們快速崛


起,以激進的言論煽動基本教義派的力量為其後盾,最後,他終究無法實現那些自始


客觀地無法兌現的承諾,卻帶領他的國家走上險路,而那些被他煽動與激進化的群眾


也一直陷在他創造的謊言與對立情緒裡,殊不知這樣子的看法與做法不但不會帶來希


望,反而有可能毀滅這個國家。如果複製這個模式的人總是能夠獲利豐碩,毋寧是一


種悲哀吧。但願,這位女留學生真的只是情緒太激動了而己。





  五一七遊行那天,儘管幾位老朋友相約,但我實在不太能夠理解這場遊行為何而


走,因此,也就沒有參加遊行了。然而,還是在遊行出發前到集合點找老朋友聊天後


才去逛茉莉,晚間遊行結束後,也到了廣場上的攤位探望老朋友順便交換想法。不參


加自己不能接受其理由的遊行,是一個知識份子的堅持,找老朋友聊天,是做為一個


人的道理。台灣社會經過幾年來的激進化,很多時候,人們容易忽略了做人的道理,


而只注意到所謂的立場。台灣社會若能夠讓不同想法甚至不同立場的人們在各自表述


之餘願意坐下來好朋友般地理性對話,相信會是民主深化的落實,而這樣子的民主深


化,或許將是台灣持續存在的最大能量來源,也將是台灣對華人世界的重大貢獻。否


則,以南斯拉夫的殷鑑來說,說著相同語言、平時相處愉快甚至互有婚姻的鄰居,竟


然可以拿著槍彼此殘殺,毋寧是社會對立激化的最悲慘事例。而以拉丁美洲的例子來


看,反覆不斷的政治鬥爭讓許多沒有特別政治立場而僅是與各方政治人物有所交往的


各領域菁英不斷出逃──在任何社會,各領域菁英與政治人物有著交誼是一種常態──毋


寧是國家的人才資產的流失。台灣社會經過這些年被政客煽動而高度地激進化,需要


一點冷卻、一點寬容,才能讓民主深化而轉型為能夠理性對話的真正的公民社會。





  或許,台灣社會真正需要的,是該重新發現「做人的基本道理與格調」,是該告


別容易被低級政客誤用的「論述、革命與主義」,是該逐漸重建冷靜務實地進行公共


政策分析與對話的傳統吧。





  而在兩岸關係這個複雜的問題上,我依然相信,唯有透過長期理性地互動互信,


才能拉近彼此的隔閡,並在長期互動互信的良好基礎上,在未來協商一個務實而折衷


的終局安排。





  剩下的,想來,都該交給歷史的發展去檢驗吧,就不再多言了。

2009年5月14日 星期四

夏日‧雜感

夏天到了,心緒卻仍有些紛亂,也有些想活動的衝動,

有些話想說,有些書想讀,總之,

有那麼些夏天特有的東西在浮動。



課業依然繁忙,思考論文題目和未來人生方向的工作依然煩心,

然而,極為有趣的是,心術不正的人們總還是會有各種各樣可笑的猜測,

聯想力極度豐富地幫一個忙到時間都快不夠了的人設想各種角色,

而我,感到無奈無聊之外,也只能拿講些玩笑話讓他們窮緊張瞎忙來取樂了,

想來,浪費時間去理會或因此而多去做些什麼或不做些什麼,

並不符合我一貫冷眼旁觀、笑看紅塵的習性,

不過,倒也是一次看清楚人們面目的機會了。



上週末回家,吃了一頓超難吃又貴不得了的母親節大餐,

老爸不知道是真的愛在草屯吃飯,還是,

無端又發夢以為讓我回家時多在草屯吃飯或叫我在家裡附近多走動,

竟然就會讓我喚起某種童年回憶而想要返鄉定居,

卻不知道,早在他讓我到中興新村念了兩年小學那時起,

我就比較能夠接受中興新村那類的價值觀,

而不是那麼喜歡草屯之類價值觀了,包括從那時起對於書籍和影集的偏好,

著實生了幾天的氣,但想想,不過就是一個老人的奇怪想法,

不用太去理會或多思考了,反正,終究是繼續走自己的路了。



最近,扁案似乎又成了某種話題,而許多人的感慨是,

陳水扁先生被他那貪財的老婆給害慘了,

我深有同感,也為一個曾代表某種理念的政客走到如此下場感到悲哀,

然而,卻也想起了《韓非子》書中曾經提及的人臣八姦:

一曰同牀,二曰在旁,三曰父兄,四曰養殃,

五曰民萌,六日流行,七曰威強,八曰四方。

想來,草莽出身的所謂「進步黨」,終究還是只有朱一貴、林爽文之流的格局,

而這位政客,人臣八姦裡,從第一項起算,不知道犯了幾項錯誤呢?

兩年前就有這項觀察,只是,一直不想去多談,

所謂的本土派的政治代表只能有這種高度,除了悲哀,我早已無話可說。



一點雜感,在一團無聊的事情裡。

笑看紅塵,總讓人有不少的生命體悟。



今晚,要去看部電影,喝杯啤酒,

暫時放鬆一下享受一個還有些微涼的夏夜。



夏日開始了,克制著寒假以來的紛亂情緒,

繼續,冷眼旁觀可笑可悲的世事與世人,

繼續,走自己的路。

2009年4月29日 星期三

旅行‧夏季

因為課實在很多,每天忙著在兩個校區與租屋處間往返,

晚上忙著讀書和查論文,忙著閱讀相關的和不相關的書籍,

有著充實的知識,但偶爾,會有那麼點悶悶的感覺。



今天,天氣晴,卻又沒有盛夏的逼人暑氣,

心情也不由得開朗起來,很想出去走走。



上週,終於跟所有家人討論好了夏天的旅行行程,

訂好了機票,也開始處理其他的細節了;

要配合老人家的行程總不如青年人自助旅行簡便,

但想來,也是另一種學習的收穫了。



發現,旅行是一種奇特的東西,

計劃旅行可以讓人忘卻生命中許多的東西,

傷痛的,課業的,壓力的,情緒的,似乎,

在計劃旅行的過程中,都會有種遺忘的效果,

而在晴朗的孟夏,週遭的世界彷彿不再存在,

只有一種想出去走走的衝動,以及一點淡淡的思念。



於是,下午一點半,有點恍神地聽著楊志良老師的長照規劃,

仍然斗膽向大楊老師提出了我一直最擔心的財政問題,

畢竟,政府應該保持財政平衡是我一向的信念,

而即使因為經濟危機而必須短暫採用凱因斯式政策,

也必須規範之後的重回平衡機制,

然而,卻有那麼一點點的心不在焉,

總是不時分神想到接下來要處理的行程細節。



於是,晚上,照慣例上網查看了一些研究議題的東西,

像是新型流感,像是最近醫界朋友最愛抱怨的波蘭醫學生,

像是醫療法律,像是一向覺得很有趣的國際關係與世衛,

卻發現自己有那麼點恍神,覺得這些跟自己都有了點距離,

倒不是完全沒有想法,像是還是會擔心新流感會不會重演1918,

像是還是會和老同學們一樣對波波有種不悅的情結,

像是仍然會去思考醫療不良事件處理的分析,

像是仍會有些銳利地去思考世衛等國際關係問題,

只是,卻覺得有那麼些疏離,有那麼些缺乏實存感,

就好像在翻閱古老的歷史書籍一般。



或許,這是旅行的魅力,

或許,這是夏日晴空的魔力,

然而,不論如何,重要的是,

旅行,總是讓人重新思考許多事情的方式,

讓人能夠從當下的時空抽離,而從不同的角度看待看待生命。



希望,因著諸多陰錯陽差的因素匯集而引發的紛亂心緒,

在隨著夏日的來到平復下來後,也能夠隨著又一次的旅行,

找到不一樣的視野與思維,為生命找到另一個方向,

一個辯證的合的方向,一個由最內在的鼓聲牽引著的方向。



於是,在放晴的夏日,等待著一趟旅行。

2009年4月9日 星期四

關於波蘭醫學生議題的一點看法

  先說我的立場是反對開放的,但這篇文章並不打算討論應否

開放波蘭醫學生直接考醫師執照等相關議題。



  關於波蘭醫學生九成以上出身醫界家庭,可能是以錢買學位

然後造成職業地位的不公平世代傳承,以及影響社會流動,此種

做法是否過於投機甚至好像給人有錢什麼都能買到的印象,或者

是波蘭本身是否開放這批國際生考當地執照或這批波蘭醫學生在

當地的考照狀況等等,相信醫學生聯合會等年輕醫師團體的討論

區多有著墨,有興趣做這方面討論者可以自行前往相關討論區。



  關於台灣醫療照護花費對國民所得比例相較於OECD國家是偏

低的,故而醫師人口比也偏低,若經費不增加而醫師人數增加,

則由於醫療市場資訊不對稱,極可能促使醫師做出供給者誘發需

求的行為而影響醫療品質,這是健康經濟學常識,不多討論。



  這篇文章要討論的是,為什麼有些醫院有聘用波蘭醫學生的

需求?以及如果不透過開放波蘭醫學生等方式增加醫師人數,這

些需求如何在維持高品質醫療的前提下得到妥善處理?



  先回答為什麼有些醫院有聘用波蘭醫學生的需求,原因看似

很簡單:住院醫師不足。但接著要深究的是,為什麼會有住院醫

師不足的問題?為什麼過去很少聽說這樣子的問題?原因之一是

社會風氣轉而重視生活品質及健保制度設制漏洞,影響了醫學生

選科,然而,總體而言,台灣的醫師人口比這三十年來是上升了

,即使醫學生選科有所影響,應該還是有一定的人力才是,原因

之二是民眾就醫習慣及健保第三方付費造成的醫院大型化趨勢,

然而,以醫院家數的長年變化而言,這不至於是個大問題。要強

調的是,台灣是有些科別,尤其是傳統四大科的住院醫師不足,

但並不存在主治醫師不足的問題,以台灣醫療市場的現況而言,

有人認為部份科別的專科醫師人數已有飽和或者過剩的現象,有

些科別甚至採取不甚合理的延長住院醫師的專科訓練年限來限制

每年的新進專科醫師人數。吊詭的是,住院醫師其實就是將來的

主治醫師,如果為了解決短期的住院醫師人力問題而開放波蘭醫

學生執業,不出十年,各科別專科醫師人數飽和或過剩的問題將

快速惡化,恐怕連帶影響醫療品質及使得供給者誘發需求等問題

更為嚴重,這也是本人採取反對開放立場的主因。



  個人認為,主要的問題是,《醫師法》第11條規定「醫師非

親自診察,不得施行治療、開給方劑或交付診斷書」,這個條文

的擴張解釋,使得許多臨床上的瑣碎工作非得醫師親為不可,包

括像手術時的助手,或者機械式地將主治醫師交代的檢驗項目鍵

入電腦系統,甚至是簡單的鼻胃管置放。這樣子過於嚴格的要求

其實分散了醫師照顧病人病情的心力,而對於中小型的醫院來說

,為了滿足這樣子的法規要求,自然就出現了聘用波蘭醫學生的

需求。這個部份,其實以美國為例,便有所謂外科助手的設置,

也就是類似專科護理師,但是是擔任外科手術時的助手,在簡單

的手術中也就只需要主刀主治醫師一位醫師帶著外科助手即可,

在美國許多外科助手是出身護士,尤其是男護士,而台灣其實有

部份醫院己有聘用外助,在實務上,因為中小型醫院根據比較利

益法則本來就會選擇較簡單的手術來經營,其實採取美國的外科

助手制度是合宜的,畢竟重要的步驟還是由醫師進行,而諸如拉

鈎、抬四肢等工作,外科助手的表現絕對比住院醫師好多了,畢

竟他們的訓練只要專精於幾項技術而已,自然容易做得出神入化

,本人就曾聽聞,像是手術後最外一層的縫皮,外科助手的手藝

其實比起醫師美觀多了,感染率也不會較高。若從經營成本的觀

點來看,聘用由專科護理師延伸訓練而來的外助遠比聘用住院醫

師低得多。若以麻醉科而言,美國採取一位麻醉醫師顧一間手術

室的規定,台灣則由於成本因素,一位麻醉醫師負責四間手術室

,然後每間手術室則有一位麻醉專科護理師,似乎也沒有較高的

相關醫療不良事件發生率。因此,如何參考歐美各國醫療體系的

實際運作模式,適度地放寬過於僵硬的《醫師法》第11條等相關

規定,使得醫院能夠更有效地在醫師的專業諮詢與監督下,醫師

與專科護理師等醫療輔助人員 (paramedics) 做更好的協調與

分工以提升服務品質,應該是值得考慮的方向。



  當然,許多醫界朋友會認為增加每年的本國醫師人力培育,

加上增加健保經費會是另一個更令人滿意的選項,然而,除非是

對醫療照護採取自由市場政策的國家,否則,只要是採取社會福

利制如英國的 NHS 或者採取社會保險制如台灣的 NHI ,健康照

護經費佔國民所得的比例是一個社會集體透過法定過程做出的政

策決定,以台灣的政治生態而言,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政策選

項。



  上述是在醫師的專業諮詢與監督下,擴大專科護理師等醫療

輔助人員工作角色的問題,然而,在台灣的醫界文化裡,另一個

問題是,晚上可不可以放任專科護理師在沒有醫師值班的情況下

獨立處理住院病人的病情?因為,在台灣的醫界文化裡,五十多

歲的資深主治醫師晚上值班睡醫院好像是件令資深醫師不愉快的

事情。然而,個人認為,除非歐美國家有為數眾多而值得參考的

先例,且能證明不會影響醫療品質,否則,這方面不應該冒然放

寬。如果歐美的資深醫師能夠值班睡醫院,沒道理台灣的資深醫

師們就不行,畢竟,不適合醫院值班生活的醫師大可選擇自行開

業不收住院病人,不應該以此為理由要求讓專科護理師負擔如此

嚴重而可能超過其專業能力的工作,也不應該以此為理由短視地

要求開放波蘭醫學生。另一個或許可行的方式是減少醫院值班醫

師人數,加上各科專科護理師來值班,畢竟,值班醫師的主要任

務不是加強治療效果,而是隔天把病人活著交回原主治醫師的醫

療團隊繼續治療計畫,由急診值班醫師支援各科值班的專科護理

師,再加上全院一兩位主治醫師on call,應該可以勝任中小型醫

院的值班問題,但恐怕還是需要一定的評估,當然,有些病床數

少的醫院大概早已這麼做了。



  波蘭醫學生的議題,反映了台灣社會過度偏好醫療這個行業

的文化,也反映了台灣醫療照護體系的諸多問題,包括法規、給

付制度以及醫界文化等面相,而要解決波蘭醫學生、大陸醫學生

等問題,除了針對留學國外醫師的考照制度做通盤檢討與規劃合

理的醫療人力培訓計畫,也要針對醫療照護體系的根本問題做出

逐步改革的政策,否則,只要有相關的潛在需求,就永遠會有類

似的問題發生。



  至於,已經在波蘭取得畢業證書者怎麼辦?個人認為,不妨

開放這些波蘭醫學生經過一定的實習後,即使無法通過檢覈等外

國醫學系醫師考試,但也開放報考類似專科護理師或麻醉護理師

以及將來可能開放的外科助手等執照,以處理制度過渡時期的相

關問題,也算是善用這批多出來的醫療人力。



  一點淺見,歡迎方家批評指教,但請勿戰開放與否的議題。


陽光。春雨。

令人心煩的梅雨季又開始了,

連日陰雨連連,讓人不由得心情也跟著鬱卒起來,

週三下午,天空逐漸放晴,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想來,也不只是天氣的緣故。



情緒有些起伏的三月,因著許多的緣故,

像是思索著半年多來一路向前,

卻未有空停下來仔細思考的道路,

像是聽到了些令人不悅的事情。



傳統文化有它的可愛之處,但總有令人心煩之處,

像是為了所謂的祖先祭祀而要求長子非返鄉發展不可,

實則,在現代社會中,諸如祖先祭祀之類的文化即使不必完全廢除,

但這個源自農業社會的概念本身就是為了讓人民安土重遷,

以免起而反抗封建地主或者使封建地主流失勞動力,

在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後,原本就該做一些修正與改良,

才能使得國家與社會進步,才不會在經濟生產方式已經改變後,

卻受限於來不及跟著改變的文化等上層結構,

使得生產力與人民的潛力無法獲得最大的發展,

如此一來,勢必減損了社會福祉的最大化可能性,

像是近年來同樣快速發展的印度,便因為受限於種姓制度殘餘仍在,

被視為較難在經濟發展上追過近年來同樣快速發展的中國,

而中國因為文革,雖然造成了許多的傷害--一如西方的宗教戰爭,

卻也辯證地瓦解了傳統中國文化對於經濟發展的阻礙;

寒假裡,聽多祖父了關於返鄉開業之類的要求,不由得心煩起來,

老人家連我個性不適合開業都不知道,因為開業要面對社會,

而且往往必須與生活在社會傳統思維裡的各世代人群接觸--

別懷疑,本人有些醫界同學的擇偶條件就包括「要拿香拜他祖先」!

但我從小建立的思考體系裡,那些傳統思維只是必須被打倒的封建遺毒,

頂多只能是高度調整後以適應現代社會的方式聊備一格地保留著,

當做某種讓生活多些趣味的裝飾與點綴,

又怎麼可能去貼近和了解,然後以同理心去幫忙解決呢?

然而,這樣子的同理心,是開業醫師必要的條件。

想來,以後還是少去拜訪他老人家吧,畢竟,

一個人的台北,心理上有那麼點脆弱,本就容易情緒浮動,

而原本的壓力感,早已引起免疫失調和皮膚炎,

直到最近逐漸找到適合宅男的生活方式,才有所改善,

算是親身驗證了社會支持 (social support) 有助健康的理論,

太常因為這些奇怪的額外壓力感而造成情緒上的壓力甚至發飆,

其實對心理或生理都不是件很健康的事情。



像是奇怪的重男輕女概念,明明在生物基因遺傳利益分析上,

生女兒是較為保險而有利的選擇,因為,

女兒所生的孫輩一定有四分之一是自己的基因,

但兒子所生的孫輩則要冒一定的媳婦偷情風險,

根據英國以幾個主要血型來分析的新生兒研究,

三成的英國新生兒的血緣上父親並非其母親的法定配偶,

更何況,男性有一定的冒險本能而有較大可能於生育生齡前死亡,

然而,傳統的文化似乎因為某些奇怪的傳承而只重視男性後代。

雖然沒有這方面的親身經驗,但這樣子不合乎理性的傳統文化,

仍舊令人感到無法以理智的思維去分析,聽到、讀到,仍令人不安。

至於台灣某些走「時髦女性主義」路線的女性,

一方面高喊女性主義,另方面又希望要找個多金的「新好男人」,

我只能說,著實有些虛偽,乾脆祈禱能遇上天使好了。

畢竟,自視為弱者而期待得到照顧呵護以及金錢上的依賴者,

其實早已默示地同意願意放棄其獨立自主的權利。



至於所謂的傳統文化,只能透過溝通,

透過世代的交替來逐漸地改變了,終究,

台灣不太可能真的來一次文革。



春假回家一趟,聽說了關於家鄉某些醫界人士的劣行被揭發,

而前些天,上網看新聞,卻意外看到一位朋友家裡的事件被提及,

想來,這位朋友的家族早已透過管道尋求某種公道了。

或許,上帝終究是公正的,而世事,自有其一定的道理吧。



那位朋友在上一個春天時轉述的可怕故事,

當時不忍細問事情經過,但已使我重新思考所謂的立場與意識型態,

因著另一群朋友的情誼,因著做人的道義,

這個故事只跟少數信得過的朋友和師長模糊提過,

然而,故事的基本內容,卻令我感到極度的不安與某種愧疚。

一個富裕的家庭因此傾家盪產,長子拿著僅存的金錢倉皇出國念書,

千金大小姐也瞬時間必須改變消費習慣,成了打工族,

後來擔任不同立場政治人物的助理甚至參與地方服務處工作,

這位朋友的老闆後來擊敗與那某人同黨、派的候選人當選縣市長,

可惜的是,那位被擊敗的候選人,社會上、地方上的風評其實不惡。

事過境遷,這位朋友說得雲淡風清,說也是一種成長的體驗,

但對我而言,卻有著一種令人暈眩的震撼力,

當時,沒有勇氣向這位朋友提起自己曾經的另一段經歷,

卻開始思考著,也許,所謂的立場與意識型態都是人為的,

也不過就是為了特定的利益在說話,甚至是做為一種掩飾,

而愈是強調立場與意識型態的,往往,

也就是愈沒有其他值得尊敬之處的人,只能靠此博取支持吧。



後來,終於體會,知識份子的當為與不當為,

所謂的立場與意識型態應該只是次要的,

知識份子,終究該在一定的理性基礎上,

思考社會現象與國家政策的合理性與改進可能性,

以尋求公義而人道的國度與政策,

知識份子可以在政客以禮相待時竭智為其擘劃各種政策,

所謂以眾人待之者,以眾人報之,以國士待之者,以國士報之,

但不應成為政客的傳聲筒,或為政客搖旗吶喊。

至於所謂的立場,應該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與道義,

像是保守祕密,像是對於幫助過自己的朋友不論立場都要感恩,

而不是把自己陷入政客刻意創造的對立裡。



前陣子,順著自己的一些閱讀,思考了所謂的兩岸問題,

本來只是一個自己熟悉領域以外的額外思考,

沒想到,卻引來一位老友的情緒反應,後來才理解到,

在台灣這個經歷百年反共教育的島嶼,不論藍綠,

這都是個有些禁忌的話題,甚至必然有些情緒,

能夠不受反共教育影響,自由地思考的畢竟是極少數,

因此,這些反應應該視為是合乎台灣常模的。

然而,我還是認為,不論任何立場,

面對強大而與台灣有著高度文化關係的中國,

採取情緒性的對抗姿態是極為危險而不負責任的,

愈能夠溫和地長期互動互信,對台灣愈是有利,

而在談判最後的政治地位安排時,在統獨這個連續光譜上,

愈能理性地長期互動,愈能取得接近獨立自主那端的結果。

但這就是留下文字給將來的歷史發展證明了,

既然這個議題有情緒性,而又不是我最關心的領域,

也許之後還是少說,以免又引來老友的情緒。



昨天上課,猛然想起自己的期中教學調查沒填,

而這學期就因為上學期沒填,社會流病只能請老師加簽,

下午也就利用時間上網填了,寫著寫著,

靜靜地想著自己走這段路的初衷與理想,

想著自己的 role model 究竟為何,

一位朋友正在旁聽的 Jared Diamond 是一位,

他那些縱橫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著作總是令我韋編三絕,

而到偏遠的 Upper Silesia 調查疫情的外科醫師 Rudolph Virchow,

他的學術與社會經歷,以及他對社會弱勢的關心,

則是當初在結束那年的社會經歷回到學校後,給了我最多啟發的一位。

這兩位學者都整合了許多不同的領域,開創了有趣的新視野,

總是令人在讚嘆之餘,不由得興起「有為者亦若是」的想法。



於是,心情漸好的春日,不論晴雨,

繼續,走自己的路,而考試完後,

也該來處理夏日旅行的諸多事務性工作了。

2009年3月29日 星期日

酸菜白肉鍋.咖啡.

久違了的勵進酸菜白肉鍋,

傍晚有些寒冷的週六,終於又再去吃了一回,

感謝韻如和她的朋友們了,

總計過去一年來只吃了三回,

不復前些年一個冬天就平圴每月一次了,

自己一個人的台北,生活總是有些不一樣。



回想起多年前那個第一次去吃的冬日晚上,

以及後來許多次在勵進的親朋好友聚會,

往事如煙,世事如夢,或許,當人們的黃粱夢醒,

我該慶幸自己還有朋友,還有自己的人生,

還可以笑看紅塵,在看透世事的無常與世人的無趣後,

尋找另一個自己的生命方向。



昨天晚上,實在悶慌了,找了老友喝咖啡,

情緒,也放鬆了不少。



也許,該多找朋友們出去走走,聊聊吧。



一個人的台北,總有些莫名的壓力與情緒,

年齡漸長的春日,不時有些關於未來的情緒低落,

但想來,也只能先在現在的道路上向前走了,

或許,也是另一種不同的人生風景吧。



因著一些緣故提早思考自己的生命意義總是有些辛苦,

而人的本性,總是比較喜歡「但願長醉不願醒」,

喜歡不被打擾而自我感覺良好地繼續某種習慣了的生活,

即使在想清楚後,往日慣習,總不時在無人的午夜召喚寂寞的靈魂,

一如電影 Matrix 裡,那些期待著被接回母體的人們,

加上許許多多自以為聰明的外在壓力,偶爾使人有些懷疑,

或許,也只有意志力,只有朋友們不時的閒聊與陪伴,

才能給人動力繼續醫界母體之外的旅程了,那或許有些意義的另一條路。



一個人的台北春日,感謝朋友們,

而當梅雨季過去,另一個夏日的陽光又將來臨,

每年那九十天的日子,總是令人期待與珍惜。

2009年3月26日 星期四

春天。省思。去旅行。

天氣時晴時雨的春日,氣溫卻已藏不住地暖了起來。

每天清晨六點起床念書的生活,固然在半年內達成了減肥效果,

總是有著許多的壓力與不安,然而,

看著氣候暖和了起來,心情也開始開朗了起來。



生命中總有許多的壓力,尤其年紀漸長,

似乎,世界也沒辦法那麼單純地去面對了,

即使自己只是很單純地思考,怕外在的世界也常不是這麼想了。

壓力的來源很多,家庭的,家族的,外界的,

然而,能夠透過一個有些辯證的過程讓意見趨於一致,

也能夠更了解彼此的想法,也是一團混亂中還算令人欣慰的事了,

儘管,過程總是令人有些不愉快。



短短兩三個世代間完成的工業化,卻缺乏某種文化總變革做基礎,

註定使得這個社會裡有些錯置的社會思維彼此後現代地共存,

以前,總愛用魯迅那段:每一頁上都歪歪斜斜地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

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吃人",

來解釋這樣子的社會思維錯置,像是具封建殘餘性質的傳統婚禮儀式,

後來才開始有些體會,也許,文化是人們生活其中的一個框架,

文化的變化需要時間與智慧,過多的情緒反應只是多餘。



無知的人們總愛臆測一個人的目的,

總希望從一個人的過去知道他對未來的想像,

總認為他的意見與自己的過去與未來有關,

卻不知,再怎麼隨興,再怎麼不願意汲汲營營地去做生涯規劃的人,

在人生的每一個轉折,總會留下些自己還算能接受的選項做後路,

甚至,是對自己興趣與志向而言,還算有利的選項,為的,

正是要杜悠悠之口,讓自己的利益與各種分析能夠切割開來,

以免不乾不脆,成為某種被無妄批評的口實了。

而許多的意見,無非是閱讀後整理思考之作,

像是參考《選擇的自由》一書中的體系思考政府介入政策,

但想來,也不是那麼多人能夠仔細地去理解了。



有些事的確令人困擾,然而,那也不過是用一種直接的方式,

向人們點出了九成以上純臨床醫師本來就都如此的人生道路,

只是,這麼直接的被指出來,甚至是有些受到半強迫,

讓一個本來就對純臨床醫學有所質疑的人,

提早地重新思考自己在不同領域間甚至不同國家間流浪的渴望,

也因而,趁著還年輕重新地安排自己的生命歷程。

臨床醫學終將是生涯的一部份,但想來,它不該是唯一的元素,

台灣終究是親愛的故鄉,只是,生命終究不該只是對故鄉的依戀。

也許,至高無上的那位對於平凡的人們如我輩,

總會依照他們的性情,給他們些考驗,

讓他們仔細地思考自己何去何從,

因而,關了一扇門,正是為了開啟另一扇窗外的美麗。

一直覺得這樣子的另一段歷程是有趣而值得的,

也覺得它將是一段豐收的生命故事。



至於,對於某些造成自己必須提早面對生命志趣的人與事,

固然有些厭惡其為惡的行為,抱怨總是難免,但我想,

這也許是一種冥冥中的提醒,一種另類的考驗了。

至於善惡與真相,只有上帝能夠決斷與處置,

也就不需平凡人如我來多去花心神了。



年紀漸長,似乎,玩笑也不那麼好笑了,

半開玩笑式的說法,只針對一些點的批判分析,

總不時被認真看待,總是容易被認為是一個人真正的看法,

像是半玩票地批判社會整合理論並說「分班無罪」,實則,

只是想指出在不同的理論之間必須做一折衷,

而任何理論的極端實踐都有著令人不安的傾向;

像是開玩笑說可以加分也不錯,實則,

希望與別人分享與討論自己的看法與分析,

只是不想說得太正式好像顯得自負或凡事太正經;

像是半開玩笑地提出自己願意多去看看的另一個國家,

卻無端引來一位老友數日的情緒與冷戰,

實則,那也不過就是許多想去的地方之一而已,

還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有空去呢;

總覺得用開玩笑甚至嘲弄自己或他人的方式說話很有趣,

然而,人們似乎不是每次都能把它視為一種有趣的玩笑了,

想來,年齡已屆成人,寫作分析文章或者個人談話,

還是要學習點寫 review article 的精神,

最好能讓大家一次就理解自己真實而完整的想法了。



春天到了,鎮日念書念論文之餘,

有種出去走走的衝動,想來,這是人之常情。

天氣暖了,除了多出去戶外走走,

也想該開始計畫另一段夏日的旅程了。



於是,開始規劃一段旅程,

在這個生命活力開始釋放的春日。

2009年3月16日 星期一

社會整合與個人自由

  照例要先講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有個男孩和一部份台灣人一樣有一點輕微的地中海貧血,也

就是大家熟知的 thalassemia trait ,他因此不是很擅長體育活動,而

是自小就開始迷上了閱讀,一個自身就對需要爆發力體育活動不在行的人是

不會對職棒職籃之類的體育競賽有興趣的,自然,也就對這樣的話題不是那

麼能夠融入地──或者說,社會整合地──參與,而愛上閱讀的男孩,更是不可

能有興趣跟上潮流去看港劇日劇。這樣子的男孩在美國的校園不是被當成書

呆子,就是被視為怪咖 (freak) 。讓故事更戲劇化點的是,他念了三所小

學,因而也不是與同一群固定的同學群有完整六年的「社會網絡」關係。他

的閱讀興趣帶來了點副作用,也就是他的功課一直名列前茅,而他的閱讀興

趣也一直屬於很難找到對話對象的那種。這樣子的學生自然容易在每次轉學

時受到一點要求他社會整合一下的壓力,以及對於他的功課的嫉妬。他第一

次轉學後,老師期末激勵同學說:看這位同學來一學年就都拿第一名,大家

要加油。他第二次轉學後,由於同學們進入青春期,而且這裡不像第二所學

校那麼受到某種強制力的控制,加上老師總是挑第一名當班長,同學總有些

對這個第五年才來的新人有些不服氣,也就有了些無聊的舉動,像是偷藏他

的東西,或者半開玩笑地推他的頭去撞牆──做這些行為的同學許多是出身社

經強勢家庭,相反地,最願意接納他進入新環境的同學有一半左右正是出身

社經弱勢家庭,在他看來,社會整合的要求時常是居於既有權力地位的社經

強勢者維持其既有的權力結構與個人權力地位不受挑戰的高明手段。



  後來,這個男孩的家庭讓他從國中就念私立學校,然後一路直升。他的

家庭在做這個選擇時鐵定有些升學主義之類的考量,但對他而言,這個決定

最棒的一面其實是,他可以專心於他喜歡也專長的閱讀活動,而在這裡,他

的專長剛好就是會受到社會規範以及無數社會活動強力支持、背書的那個行

為,甚至他一部份像是國共鬥爭史之類比較奇特的研究興趣,也只是被當做

有趣來討論而沒有人多說些什麼嘲弄的言語,他因此不用再面對來自同儕的

奇怪的要求「社會整合」的龐大心理壓力,因為他從來不想明白到底「妖獸

都市」或者「發哥」之類的港劇為什麼值得用那麼大的社會壓力去強迫一個

人去看、去愛上或去討論。當然,上述的那個副作用也一直存在,但似乎不

再有那麼外顯的嫉妬行為。



  後來,他變成一個總有些異見與嘴砲的傢伙。遇到泛藍的朋友談中國,

他總是要說,統一了泛藍不見得能分到台灣權力,而大陸現在也有中國國民

黨革命委員會,而遇到泛綠的朋友談論中國,他總是說,共產黨統治下的中

國其實也達成很多成果,而文革在某種辯證的意義上,奠定了現在中國經濟

發展的重要社會文化變革,兩岸其實應該在更長期的互動互信下逐步協商一

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折衷的政治安排。他就是一個這麼好辯的異議者。只是我

不禁懷疑,如果依照所謂社會整合的概念,不讓他能有這個「分班」的自由

選擇,而要求他必須「社會參與」 (social engagement) 甚至是「社會整合」

(social integration) ,他是否能有自由發展其興趣,是否,還能有那麼多至

少看起來好像有道理的嘴砲,還是,會在「社會整合」的理想下被迫不快樂

地去從事那些他不愛的活動。



  回到社會整合的問題,我提出的問題其實就是社會契約論的那個課題:

到底一個人能不能選擇完全或部份地不遵守其社會的規範契約?畢竟,人不

能選擇所出生的社會,而一個社會的規範往往有著過於沉重的歷史沉積物。



  先要批判一下涂爾幹的《自殺論》。涂爾幹研究歐洲各國的自殺率時發

現,天主教國家如涂爾幹的祖國法國由於社會整合度較側重個人主義的基督

新教國家有著較低的自殺率。然而,我們必須要問,法國是如何達成天主教

之下的高度社會整合。宗教革命期間,法國也出現了新教徒,也就是所謂的

胡格諾派 (Huguenot) ,當然,法國也因此爆發內戰,天主教勢力在教會全

力支持下發動 St. Bartholomew 大屠殺來全面清洗胡格諾派新教徒,贏得內

戰的亨利四世為了團結國家改信天主教,後來,他的子孫路易十四廢除宗教

寬容政策,對信仰新教的朗格多克地區發動全面內戰,並建立邪惡的龍騎兵

制度,也就是一旦發現一家人是信仰新教,就會有龍騎兵根據國王命令進駐

這個家庭任意使用其各種生活資源甚至往往會「順便」侮辱這些家庭的女主

人或女兒。許多新教徒不是自殺就是在壓力下改信天主教,但更多的,則是

帶著他們寶貴的技術能力外流至英國、瑞士和普魯士。這就是涂爾幹所謂「

高度整合」的法國天主教社會的由來。在這麼偉大的社會整合過程後,法國

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輸給採取較為寬容宗教政策的英國與普魯士──也

就是涂爾幹所認為「社會整合度低」而「自殺率偏高」的新教國家。說實在

的,因為《自殺論》成書於普法戰爭之後的1897年,我實在不能不懷疑,這

有點是在法國把海外殖民地大半輸給英國、僅存的陸權強國幻想又因普法戰

爭大敗而破滅後,一位法國社會學家的某種文化阿Q的自我安慰反應。



  因此,問題是,在社會整合的偉大理想下,誰會是受益者?真的是原本

社經地位弱勢者嗎?還是,其實是掌握著某種社會整合制度的詮釋權與分配

權的權力者?而社會整合,又是否是另一種既有權力者們打著幫助弱勢的高

尚旗號、實則方便加強社會控制的高明手段罷了?



  因此,根據歷史,我們可以說,社會整合固然有其一定的健康益處,但

它必須是透過一個社會在其歷史脈絡上逐漸發展而來,也就是透過社會力與

公民社會的由下而上的自發性發展而來,最好,透過自願性的服務或者捐輸

來進行,畢竟,根據Thorstein Veblen的看法,慈善是會自然發生的,因

為它能夠提供有資源者某種代位休閒的心理滿足,當然,有時也需要透過一

定的政府介入,但,由於政府介入總是與權力者的作用有關係,它必須是依

循著最尊重個人自由、社會自主的符合最小侵犯原則的進路來做。



  如果,有些人存在於社會內,但卻與一部份的社會規範或主流價值期待

不合而不願意完全被整合,像是族群或宗教等因素,個人認為,只要他們能

夠遵守最基本的社會要求,其實應該尊重他們保持一定程度自主狀態的,像

是許多歐洲都市中的猶太社群,而不是強迫他們接受主流價值。以台灣的新

住民而言,如果蔣介石對他們的意義是其開台祖有如本省族群的開台聖王,

其實,便應該讓歷史的歸歷史,而在社會整體的論述上則以模糊而較為彼此

妥協、尊重的有功也有過、功過六四開等方式來處理,而不是刻意地去操作

而硬要他們去「面對史實」,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政治人物或歷史學家般

有空去細思新住民不等於蔣介石等等複雜而微妙的歷史分析的,人們有權利

保持他們的私密的小信仰,然後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好好做事、享受人生。

硬要人們去面對他們沒有興趣的議題,最後的結果往往不是有意義的對話,

而不過是一方的權力展現,而另一方在驚恐之餘,更容易轉變、增強對另一

個祖國的美好想像。何況,本省人的開台聖王,或者各種開墾領袖,難道,

就不是台灣原住民眼中狡詐殘忍的滅族屠夫嗎?在蔣介石獨裁統治下的被屠

戮的受難者,又豈只是台灣菁英,在當時的中國,他手下的特務都可以在各

國記者雲集的首都南京開槍鎮壓大學生抗議了,而蔣氏在飛離成都前往台北

前,在大陸土地上的最後一道命令正是槍決監獄中所有的共產黨嫌疑犯,不

論是否有證據證明他們真的是共產黨人。那麼,二二八又真的是刻意的針對

族群的嗎?還是其實是在蔣氏與其背後的四大家族統治集團重度恐共症心理

下無辜犧牲的又一批菁英異議者?



  至於,總有些人與當下的社會規範無法適合,怎麼辦?有一個例子。印

度獨立後培養了許多人才,尤其是科技業的人才,但在九○年代以前,印度本

身沒辦法提供良好的這方面的工作機會,於是許多各領域人才在留學後紛紛

留在美國等有較佳機會的國家不回印度了,引發了印度民間關於人才外流和

使用政府經費栽培的人才即使國內的機會不好也該回來為國效力才是的強烈

呼聲,甚至是要求做出種種限制或者懲罰的政策,然而,當時的印度領導人

做了一個大氣而有智慧的決定:流失人才總比糟蹋人才好。後來印度改變了

經濟政策,許多留在國外發展的人才於是帶著資金與技術回國,奠定今日印

度 Bangalore 等地的科技與資訊產業的良好基礎。如果,當時的印度領導人

選擇了堅持「愛印度」的政策,印度能有今日的發展,連美國醫院都利用資

訊產業的便利,外包醫學影像的診斷工作給印度的放射科醫師?



  因此,最後,要回答關於社會整合,以及端容老師提出的:怎麼說服民

眾參與社會整合從而愛台灣的問題。我一直覺得,愛台灣是一個太抽象也太

有壓力感的說法,我認為,這個問題的正確問法應該是:如何讓台灣值得被

愛?我想,一個重點是個人自由的前提下,建立一個尊重人性而符合人民適

性發展需求的社會制度,然後透過包括自願性參與以及經過良好設計的政府

參與,促使人民自主而自願的社會參與從而自然而然地增加社會整合度,以

建立一個人道而公義的國度。在這樣子的社會中,每個人可以自由而安心地

從事自己的事業,然後透過自由選擇地的社會參與來自主地參與社會整合。

而一個這樣子的社會,即使一部份公民因為種種因素而有一段時間不是留在

台灣為台灣效力,像是到大陸經商或者在歐美發展,但是,一個人道而公義

的故鄉將是遊子們內心永遠的思念,他們將打從心底樂意在各個領域默默地

為這樣子的故鄉付出些心力,甚至像是古代著名的商人弦高,而一旦有合適

的機會,他們也將會返回故鄉為台灣的發展盡一份心力。倘若能建立這麼一

人道而公義的國度,則不論經過周延的協商談判後台灣最後的政治定位與國

際地位安排如何,台灣都會是台灣人永遠最愛的故鄉,值得世世代代出生在

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為它奉獻心力,在其中追求自己的生命意義與價值。



  社會整合應該促進個人自由,而不是成為侵犯個人自由的偉大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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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端容老師的課,一點半的課加上昨天只睡了四小時,

一時聽著聽著就晃神了,瞇著眼神遊時的一點思考。


2009年3月12日 星期四

《謝雪紅評傳》增訂版讀後

很多年前,就拜讀過陳芳明教授的《左翼台灣》和《殖民地台灣》,

也大致翻閱過前一版的《謝雪紅評傳》,然而,

多年後再次閱讀,卻有了一些不同的思考,想來,

大概是年紀大了,有了些苦澀的經歷,也就多了些成熟,卻少了些激情吧。



首先,新版拿掉了舊版書那個我一直很愛的副標題:落土不凋的雨夜花。

那首受日本和歌影響的台語歌曲《雨夜花》道盡了殖民地人民的悲哀,

那飽受風雨,不再受到看顧的歌詞裡,正是後來謝雪紅後半生遭遇的寫照,

而那受到日本歌曲文化影響、花謝落土的悲情哭調,

正是台灣在戰後重新面對中國時,相互誤解的開始。



這樣子的彼此誤解,由於日據時代乃至戰後威權時代肅殺的反共教育,

至今仍然存在於台灣社會最底層的集體思維裡,不時困擾著台灣繼續前進的腳步。

或許,只有更多的智慧與寬容,以及更長時期的接觸與建立互信,

才能夠走出歷史與悲情的迷霧叢林,更自信地面對東亞與世界局勢的演變。



陳芳明教授在這本書中,認為根據列寧提出的殖民地革命理論,

以及第三國際關於一國一個共產黨的政策指示,

作為日本殖民地的台灣自然應該受日共而非中共指揮,

而作為台共實際領導人的謝雪紅也接受這個觀點,並不斷試圖與日共聯絡,

自然代表著台共裡有著傾向與日共合作的力量存在。

然而,由於台灣人民在文化上與中國的歷史傳承無可否認,

台共內部也一直存在著依照民族文化的紐帶而傾向與中共合作的勢力,

像是主導鹿窟山礦工反抗運動的台共領導人蘇新便是抱持這種想法。

這原本就是存在著外部母國的殖民地反抗運動必然的分歧現象,

各方以第三國際指示或者以台共松山會議等資料強要在兩者間分出一個主要脈絡,

除了再度證明「每一部歷史都是當代史」之外,似乎並不是那麼必要的歷史研究;

強要以松山會議台共改組後親中共派系得勢,加強了配合瞿秋白的全面對抗路線,

(中共黨史稱之為盲動主義時期,基本上是因史達林和第三國際錯估情勢瞎指揮暴動)

或者以更早的謝雪紅等人在一九二○年代末期在上海的活動及當時不少人也加入中共,

甚至以林木順後來並未返台,而是前往中共江西蘇區並在戰役中身亡,

就說台共自始就受中共領導,固然有其一定的偏頗問題存在,

但如果就只是強調第三國際指示台共為日本共產黨台灣民族支部,

以及謝雪紅所屬台共派系的親日共(德田球一的手提箱)立場,

就認為台共自始是受日共領導而成立,不曾因民族文化因素而出現親中共勢力,

其實也忽略了當時台灣反抗勢力對於台灣前途與認同的多元思考,

也忽略了第三國際基本上受蘇共控制,而許多人認為蘇共所謂的國際共產革命,

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帝俄時代俄羅斯斯拉夫勢力向外擴張殖民政策的沿續,

因而,有可能其指示台共受日共指揮,不無可能是因為對於台灣人民族淵源的無知,

甚至是意圖以俄羅斯中心世界觀主導世界,希望台灣獨立可以阻止中國與俄國爭鋒,

證諸中共建政後與蘇共諸多齟齬終至分裂的史實,這樣子的看法不是全無可能。



然而,讀完全書,還是很感動,

難得有人能夠在那麼禁忌的年代完成資料這麼豐富的謝雪紅傳記,

而謝雪紅一生的坎坷遭遇,相當程度上也代表了台灣的歷史境遇。



這位二二八的台灣女英雄後來因台灣高度自治論被鬥爭,最後因肺癌客死北京,

她死後三十年,北京當局終於開始認知到台灣社會經歷的複雜歷史過程,

也開始採取與過去略有不同的對台策略;她成立的台盟則成為中國八大民主黨派之一。



在她的故鄉台灣,謝雪紅的故事至今仍然有些禁忌,

台灣各種不同的二二八史觀裡,唯一相同的,

就是對她的刻意曲解,甚至,在年年高喊尋找二二八真相的過去八年裡,

關於她與台共的二二八段落總是被刻意抹除,成為唯一不能被觸碰的真相。



然而,偶爾還是會聽到這個朋友說自己的奶奶曾在謝雪紅經營的旅舍工作過,

或者,那個朋友說自己的奶奶二二八時曾在埔里幫助謝雪紅藏匿與逃亡。

想來,不管對於台灣未來的想像如何,不管對於政黨認同的立場如何,

人們總是不願意歷史被不同時代的當權者一再任意依其政治目的而竄改、隱瞞,

因為人們總是能夠敏感地覺察到,不能容忍歷史而濫用權力扭曲歷史的當權者,

不論任何立場,總是代表著一種霸道與不寬容的具有獨裁性格的可怕邪惡。



至於,該怎麼完整地去評價台共,評價二二八,

我沒有確定的答案,但我知道,最重要的是,

這些詮釋都只能是對於台灣未來想像的重要參考資料,

而不能只用歷史的詮釋,就妨礙了人民追求未來的權利,

任何這麼做的政客,都是提不出有實際內容的政見才只能廉價地煽動人民的歷史情緒,

在長期接受選舉語言洗禮的台灣社會,這樣子的濫竽充數已經很容易被拆穿了,

尤其對不那麼相信傳統而忙著建立自己的小事業的年輕人而言更是如此。


2009年3月11日 星期三

政府應該介入嗎?如何介入?

  閱讀這篇文章前,請先猜一猜,人類基因體計畫 (human genome project) 最

開始是由哪一個美國政府單位出資的?



  答案是:美國能源部。



  是的,請不要懷疑你的眼睛,也不用懷疑作者打字手滑,就是美國能源部。接下來

一個自然的問題便是:為什麼能源部這麼閒要管到人類基因圖譜定位去?原因是,在這

個計畫開始的一九八四年,以及接下來的九○年代,油價已經不斷下降至歷史低點,新

能源的開發不再那麼急迫,然而,已經成立了的美國能源部總得替自己找個生存下去的

理由,除了向來被詬病的,不斷地創新不必要的像是分區油價等管制而使得汽油零售價

提高這種沒有意義的功能外,它得有更重要的理由讓這個卡特總統胡亂成立的單位不要

被裁撤。



  這個故事和本文的標題有什麼關係呢?大有關係,因為這個例子清楚地顯示了,不

當的政府介入形式的危害之一,也就是成立了新的政府單位,而政府單位不像企業,無

法在一個單位失去重要機能時讓它倒閉或破產清算,反而是這些政府單位會想辦法替自

己找到新功能,繼續消耗政府預算,有時候是像這個例子裡的,找到與本業幾乎完全無

關的新項目來花錢,但有時候,它們會去找一些與本業相關的,像是明明沒有國道可以

再興建的國工局,就一直很希望能興建蘇花高,以求不要被併入高工局拓建處。



  然而,總有些情況下,市場失靈而使得社會總體福利蒙受損失,也就是當某些財貨

或勞務的市場具有下列特性之一時:公共財、外部性、資訊不對稱以及獨佔力量;或者

,正因為市場運作得太好了,以至於一部份公民生活於過低的生活水準之下,像是產業

升級使得生產過程的自動化程度提高而勞動力需求減少,使得勞工失業,或者使得技術

性工作變成酬勞較低的非技術性工作。當這些情況發生時,為了增進社會福祉,維持社

會穩定,便需要一定程度的政府介入。



  首先要回答的是,社會穩定的確是一項重要的社會資本。大量失業和貧富差距過大

造成的社會壓力,很可能會造成社會動盪不安──根據經驗,基尼指數大於0.5的國家有

極高的機會發生社會動亂,而社會動盪將接著影響經濟與社會生活的水準。此外,我們

都知道,在一個不穩定的社會,由於社會互信的不足,銀行提供各種信貸的風險自然會

提高,因而貸款利率必然提高,從而使得利潤率低於這個利率水準的產業都無法發展,

這將會進一步造成經濟發展困難、就業情勢改善遲緩以及社會安定性的進一步惡化。也

因此,社會穩定做為一種社會資本,的確是需要政府介入的。



  因此,我們就會來到這篇文章的核心議題,也就是在確認什麼樣的社會或個人問題

需要政府介入後,我們必須思考,什麼樣的介入方式才是符合成本效益法則而且又能夠

確實達成最初採取介入政策所欲解決的問題?



  經過上述標準的檢證而確定了一項社會或個人議題值得政府介入後,政府介入的方

式非常多,但可以粗略地區分為經過設計的間接介入和粗暴的直接介入兩種。舉一個例

子,因為產業轉型造成的勞工失業問題,政府可以採取某種盧德主義式 (Luddism) 的

政策,直接拿納稅人的血汗錢去補貼不具競爭力的產業,以極高的代價維持這些產業的

就業機會,就像美國的鋼鐵與農業補貼政策,或者,政府也可以採取較為靈活而有效的

政策,一方面鼓勵產業升級,另方面則以社會安全網及職業訓練來協助因此失業的勞工

在維持基本生活水準之餘也準備好尋找不同類型的新工作機會。



  一個良好的政府介入政策應該是在研究相關市場的實際情況後,透過細膩的制度設

計與介入政策規劃,以符合市場法則的合理而合乎成本效益原則的方式來間接地透過租

稅誘因或設計良好的補貼政策來調節市場運作過程產生的問題,而不是以某種官僚主義

式的直接介入來粗暴地干預市場運作,因為這其實是一種暴政、苛政,除了展現政府官

員好像很有權力、小官僚好像比人民還偉大什麼都要管之外,就只會製造更多不具生產

效率的公務員職位來讓長官看起來可以管很多人很威風,然後這些公務員不時還可以利

用執行所謂「管制」、「管理」政策的機會上下其手中飽私囊,就像某些開賓士車的河

川巡查員,但是,就是不會產生任何社會福利的增加,甚至會造成嚴重的社會福利淨損

失。



  政府採取粗暴的直接介入政策失敗的例子太多,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閱讀一些相關的

著作。政府直接介入政策達成的成效之少,成本之大,而所成立的政府單位在功能不彰

後卻無法像民間企業般被快速地處理掉所消耗的政府預算之多,著實令人髮指。再舉一

個例子,經過某些「聰明」的教育改革後,美國在中小學生人數增加不到一成的情況之

下,增加了11%的教師,但可怕的是,竟然增加了44%的督學,然而,經過這麼一折騰,

美國的公立學校教育至今依然令人詬病。為什麼?因為這些改革並沒有處理最根本的問

題:教育提供者並不會感受到來自消費者(也就是學生及家長)對於教學品質的壓力,

但他們的考績和升遷卻操之於校長與督學之手,而校長的前途則操之於督學,請問,這

樣子的市場,教育提供者會競逐督學的關注,還是競逐學生與家長的肯定?而督學或者

各級政府教育行政單位,又真的是學生與家長追求高品質教育的完美代理人 (perfect

agent) 嗎?還是其實是追求其本位主義與個人利益為主?經濟學者對此便提出了教育

券的政策,以刺激教育提供者必須競爭其教育服務的終端消費者的肯定與選擇,而不是

以老大心態對待學生,甚至利用各種校園工程來貪污腐敗。而既然在教育券制度下教育

提供者必須直接面對消費者的選擇,自然會有足夠的誘因與動機去改善教育品質與校園

文化,而不用政府再支出大量成本聘用過量的督學了。



  台灣政府類似的情況就更多了,舉例而言,過去為了發行愛國獎券,省政府內部成

立了相應的單位,但後來愛國獎券停止發行了,這個單位卻怎麼也廢不掉,最後是拖到

了精省時才一併處理掉。其他例子大家生活中比比皆是,可以自行補充。



  政府採取間接介入方式的好處是,一時性的問題只用一時性的方法來處理,長期性

的方法可以採取輔助市場發展的方式來處理,而不必成立一堆消耗經費又尾大不掉的政

府單位。舉例來說,當今失業率提高,如果採取發放食物券的方式,則這個政策不用增

加政府人力而且等到問題減少或消失時就可以停止發放,然而,如果政府出資雇用人員

成立救濟站,則最後的結果便是等到問題減少或消失時,這些已經設立的機構和相關人

員根本很難被處理掉,還會找理由讓自己生存下去,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賄賂有決策權力

的政府高層。而這樣子的例子,在台灣醫療體系的某些長期被視為一種浪費的單位裡,

也曾發生過,包括賄賂政府官員等等手段。至於有人擔心食物券會不會被濫用於購買香

菸等傷害健康商品,我想,這是可以透過制度設計來解決的,像是食物券以某種類似I-

cash卡的方式發放而限制其可消費品項僅有生活必需品,香菸等商品則限制使其根本無

法刷卡。



  因此,值此政府即將推動老人長照保險政策之際,由於大家都知道老人長照勢必很

快就虧損而且根本缺乏基礎設施與人力的支持,個人認為,如果面對基礎設施問題時,

應該以提供接受長照補助老人某種長照券或其他形式的補助以補貼其對老人長照的願付

價格(購買能力)與老人長照服務的市場價格間的差距,從而促進民間長照產業自然發

展起來為較佳的政策方向,而如果非得要快速有政策效果而希望政府投入基礎設施時,

應該將既有的利用率極低而效率極差的政府醫療單位如署縣市立醫院、榮民醫院、榮民

之家、甚至是地方衛生所轉型並使之私有化或法人化而與各地區效率較佳的私有醫療院

所結合,增加長照相關資源像是提供居家照護的護理人員、復健師與營養師,而減少、

裁撤與老人長照無關且長期以來無法自負盈虧的各種醫療科別,將這些無效率的、過去

錯誤政策產生的歷史遺產轉型,使之重新再利用於老人長照服務的提供上,而不是再去

成立新的政府機構,造成政府財政的更大負擔。



  以同樣的原則來分析偏遠地區醫療資源不足問題,便會發現,在健保開辦後,偏遠

地區民眾對於醫療服務的願付價格已經在健保第三方付費下達到一般的市場價格水準,

然而,由於偏遠地區的生活品質相對較差,對於醫護人員而言,即使薪水收入相同,但

生活品質相對較差,造成前往偏遠地區服務的醫護人員感受到的個人總效用(total

utility)較低,也因而較不願意前往。由於生活品質與經濟所得的效用間存在著無異曲

線的彼此可替代關係關係,這個問題應可以由政府提供一筆固定津貼的方式來招募醫護

人員前往,比如說,如果一般都會區開業醫師可以取得每月二十萬元的收入,則透過政

府津貼每月二十萬元以所得增加的效用補償其在生活品質方面損失的效用,再加上其在

偏遠地區在健保給付下制度下不受制於當地民眾所得水準的看診所得,如此將使得前往

偏遠地區服務的醫師取得每月四十萬元的總收入,便可使其個人總效用接近在都會區開

業的醫師。然而,若是依賴陪養公費醫師的方式試圖為偏遠地區提供醫療,則因為年輕

醫師要另外加計攤提生涯機會成本的可能損失,便非得有更高額的津貼以彌補這方面的

損失不可,政府又必須付出培訓期間的所有成本,並不符合成本效益原則,更會造成年

年爭論不休的無聊陳年問題。以台灣醫界的現況而言,甚至有許多醫師因為過度擴張所

開立醫院或聯合診所服務與設施而必須與國合會簽約前往海外服務償債,此外,也有許

多年近六十的老醫師不時苦於服務量萎縮或體力不堪長時間手術,像這樣子的津貼應該

是有高度吸引力而能夠吸引許多有豐富臨床經驗的醫師帶著半退休的遊山玩水心情輕鬆

前往服務幾年的以待退休,不但較有服務意願與動力且因臨床經驗更多而品質較佳,也

符合自由市場減少政府力量直接干預的原則。



  同樣的,政府介入DRAM產業整合的方法便很好,也就是政府出資補足民間企業的資

金問題,但由熟悉產業的民間公司出面整合,政府只保留部份的影響力,因為如此一來

如果成功則政府可以獲得部份利潤,而如果失敗,則政府最多就是損失那筆資金而已,

不會像成立國營DRAM整合產業般,即使失敗了,還是得養著一大群失去功能的高技術性

國營事業員工而成為另一個財政黑洞。



  以同樣的原則來檢視前些年推動的限用塑膠袋政策,便會發現它是一個窒礙難行,

註定會失敗的政策。它的立意是良善的,也就是減少難以生物分解的塑膠袋的使用以減

少垃圾量和促進環保,類似的政策在許多歐洲國家也行之有年。然而,在台灣推動這個

政策便會遇上兩個本土性的重大難題,第一是台灣有龐大的地下經濟體系,也就是不受

政府課稅的攤販等,如果只要求有營利事業登記的零售商店對所提供的塑膠袋收費而不

要求攤販等業者,會有明顯的不公平問題,第二是台灣社會的飲食習慣喜歡熱食且往往

有許多湯湯水水的東西(作者極不喜歡這樣子的飲食習慣),因此,使用塑膠袋來包裝

是極為必要的,對於小飲食攤要求對所使用的塑膠袋逐一收費有些不切實際。而由於這

個政策的推動需要由各地的環保稽查員到必須對塑膠袋收費的各商家進行稽查有所無提

供免費塑膠袋,若不增加稽查員則既有人力負荷短期內大增,若增加稽查員則等到政策

推動順利後這些多出來的具公務員身份的稽查員又得由政府幫他們找事做而無法像一般

企業般予以資遣。一個比較合理的政策應該是針對塑膠袋製造工廠按量課稅,然後透過

這個課稅的動作產生一個價格訊號,透過價格訊號的作用在最末端產生一個向最終消費

者收費的要求,然後再由既有的稽查員偶爾抽查即可,如此一方面透過課稅的價格訊號

作用確保業者會有一個成本而必須向消費者收費,從而以價制量減少塑膠袋的使用,另

方面可以產生一筆能夠使用於污染防治工作的稅收,而因為是直接向最源頭的塑膠袋製

造商課稅,即使是地下經濟如攤販所使用的塑膠袋也會同樣地被課稅而符合公平性的原

則,而且,採取這樣子的課稅方式不會增加任何消耗經費也不會成立或增聘任何難以處

理的政府機構與人員,應該是最能達成政策目標且最符合成本效益分析的政策設計。



  此外,近十年來新增的許多社會福利如老人年金、老農津貼乃至於育嬰津貼,均被

批評是一種消費式的社會福利,也就是只顧著要發錢,卻沒有去注意這些津貼到達受惠

者手上後是如何被使用的、有沒有達成原來的政策目標,結果變成是一種肉桶政治的算

計而不是真正有助於弱勢者乃至其家庭的完善的社福政策。結果,我們看到有些老人在

領取了老人年金並認定那是政策制訂者的德政後,就拿著這筆錢去公園裡賭博了。在美

國,我們也曾注意到有領取育嬰救濟的母親拿這筆資源去交換毒品吸食。因此,消費式

社福不是一個妥善的政策方向,它必須被更積極且更有實效的社福政策替代。然而,我

們也必須同時注意到,在採取更積極有效介入政策的呼聲中,是否,也存在著另一種成

立更多無效率政府機構的可能性,因為我們都知道,打著提供社會福利偉大旗號的這些

政府機構,一如所有的官僚組織機構,最後都會變成是其工作人員把謀求自身利益放在

首位而把社會福利的提供當成次要工作的一種官僚組織。作者就知道台灣北部某個政府

單位的老人收容機構,老人們中餐是十一點半吃,晚餐是四點多吃,原因不是因為老人

喜歡睡完午覺起來中餐還沒消化完就再吃晚餐然後餓到隔天早上,只是由於如果照著正

常老人,也就是像你我一樣的一般人,的時間吃晚餐,也就是大約五點半到六點半間開

始用餐,則這些工作人員無法在五點半就收拾完碗盤「準時」下班,於是為了配合工作

人員準時下班的要求,老人只能像被餵食的動物般改在工作人員們要求的時間吃晚餐,

而不能像一個到便當店買晚餐的正常人般在合理時間用晚餐。因此,在採取積極社福措

施時,最佳也最合理的作法不是成立更多的政府機構,而是提供某種社福券的制度,讓

社福受惠者可以自由選擇能夠提供福利服務的民間單位,則由於社福服務提供者必須競

爭那張代表著政府補貼金錢的社福券,也就是必須競爭社福受惠者的青睬,這些需要幫

助的弱勢者才能夠有尊嚴地使用政府提供的福利給付來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質。



  因此,政府介入固然在許多情況下是必要的,但是介入的方式必須經過仔細的思考

與設計,否則,恐怕是為了解決市場失靈,卻製造了更大的政府失靈,但原初的市場失

靈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這就失去政府採取介入政策的意義了,反而是典型的政府的

危害了。



  政府介入的必要性不能合理化既不合理也不合乎成本效益法則的錯誤的政府介入政

策,而政策制訂者與分析者的重要責任,就是在政府有介入的必要性時,規劃合乎市場

法則的合理且合乎成本效益法則的政策設計以追求社會福祉的極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