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6日 星期五

抉擇.性格.

一個人的性格會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這在最近的許多故事裡,特別地清楚.



真的要到最後的時刻了,選科,選地方工作,

一如那天和班上的大家一起在台中閒聊時一樣,

選擇未來的事業以及人生,已經成了大家見面必談的話題.



由於曾經的彷徨,輾轉地在幾個領域待過,

親身的經驗累積、親眼見過別人的故事及至於聽說過別人的故事,

幾年來人生方向的尋找,開始逐漸地,找到了自己該下錨的地方.



曾為一個對醫學人文的高度熱情努力過,

但在深度的閱讀與思索之後,

發現雖然它的理想仍有值得回味之處,

但推動過程的許多爭議與缺乏確實的經驗與紮實的分析,

而許多推動者那種像是老人在抱怨怎麼世界變差了的心態,

更早已使它完全走了調,到了該回修的時候;

現在它與我的關係,是一份該對病人有更多心理關懷的想法.



曾為一個對社會的高度熱情努力過,

但在全面性的觀察和批判之後,

發現雖然它的陳義甚高,但由於許多參與者的存心不良,

往往不是謀取私利,大搞裙帶資本主義,

就是高舉所謂社會運動的正義大旗,卻無非想藉此尋找某種從政機會,

因而當這樣子的算盤失敗,他們不是投身社運前線去無私地奉獻心力,

反而往往轉往外商公司或其他安穩的工作,明哲保身去也;

殊不知,這樣子的做法,早已被大眾看透,無人想再多聽、再多理會,

而曾被他們利用的青年,更是一個個決心遠走,不願再提;

現在它與我的關係,是一則警世寓言.



也不想去多提,那些令人作嘔的嘴臉,

像是刻意邀請某田姓立委演講,自介說”我在FAPA時,我們在某地見過”,

卻只是換來那立委一臉茫然無助地搜索記憶的表情;

像是,千方百計”挑選”容易炒作的議題如二二八,如緬甸,

然後彷彿納粹青年團一般地利用青年的熱情無知想向校園推動,

想讓自己有一群某種的”私人部隊”可以運用、坐大,

還幻想並且向小朋友訴說著:我和周某某有競爭關係;

像是,刻意地操作青年們的選舉,但最後選出其中意的小朋友後,

卻說,小朋友之前書念太差,現在在拼畢業考試有危機,

所以,我們未來幾個月小朋友還是負責人,

但小朋友不會來忙這些繁瑣的活動雜事了,你們幫小朋友做完吧,

不過,重點是,對外負責人名字一定要掛上小朋友喔!



在被利用、被欺騙的憤怒下,朋友們選擇離開,

所幸,他們也都找到了自己最合適的生命道路,

不能說平坦,不能說美好,但由於適才適性,

對他們而言,那都是一條豐饒的大道.



且讓一切隨風,

讓諸如此類的無聊往事消失於記憶的下水道,

而世事,終究自有其道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最近的許多故事,已做了最好的詮釋.



但我們不該用自己淺薄的智慧與力量愚昧地自己尋求公道,

而要相信,那全能全知的至高的仲裁者,自有其公正的裁判與巧妙的安排.



自己的記憶,終究,該保留來回憶那些生命中美好的時刻,

那些與良師益友們共同奮鬥與腦力激盪的時刻,

那些與好朋友們一起走過、一起瘋過的時刻,

一起頂著炎夏的大太陽為一份刊物的生存而努力的日子,

一起在寒冷的冬天,在金門服務,在社窩半夜寫文章的歲月,

這些與真正值得的人共同努力的時刻,

才是真的值得回憶,能夠在生命艱困的時刻再提供溫暖動力的記憶.



於是,這些年來,躲入我從小最熟悉的世界,

一個由許許多多的書本所構成,與古人及學者對話的世界,

在其中,可以思索世事的原理,分析思想的源流,

而我,可以用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方式,

與自己、與社會對話,從而獲得一種很單純的喜悅.



於是,我了解了自己的性格,

也了解了什麼是可以讓自己心安自適的生活方式,

因而,在這個大家都忙著選科,忙著選擇自己未來生涯的時刻,

我也開始,確定自己的志向,終於為飄泊已久的生命,找到一個下錨點,

喜歡讀書的孩子,或許,終究該選擇一個一輩子讀書的志業,

一個能夠讀書而且又能幫助人的職業.



於是,僅管仍有許多的不確定性,

僅管自己的選科還在幾個興趣間做痛苦的最後抉擇,

但可篤定的是,不論如何,這一次,

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感覺心安的方向了.



因此,不論過程如何,結果如何,

我都會繼續用一生的時間與心力,

耐心地,往這個方向走下去.



也相信,一如那天老柏說的,

明年畢業典禮再相聚時,大家都已經是一條好漢!


2007年10月14日 星期日

3:10 To Yuma

本來不大想去看的,因為我不喜歡沒腦只有睪固酮的西部片,

不過,看完之後,很慶幸自己有走進學者影城的小廳裡把它看完,

我想,這是我唯一看過一部好看的西部片.



情節就不多談了,想看的人可以自己去租來看,

我不大喜歡那種有雷的影評.



先說說故事的背景,是在美國南北戰爭之後,

戰勝的北方工業勢力以重建法案為名,

發動橫貫東西的鐵路工程,並且,更重要的是,

在南方巧取豪奪地利用各種手段獲得大筆鐵路沿線的土地,

藉著開發鐵路沿線的新市鎮等方式,

謀取暴利,而且不同於現代的BOT等方式,

當時獲取土地的方式無非暴力等壓迫,

於是,許多不願意被趕離家園的南方人民,

便轉而為西部盜匪,像劇中的Ben Wade一樣,

以打劫鐵路公司轉運資金的馬車維生了.



於是故事便由此展開,

一個打劫鐵路公司的某種social bandit,

遇上了一個飽受與鐵路公司結合的地方惡霸壓迫其交出土地的Dan Evans,

卻因為窮愁潦倒的Dan突發其想,想要轉為鐵路公司效力來保住土地,

於是讓這兩個人站到了對立面上,再加上Dan槍法極佳的兒子,

以及以Charlie Prince為首的想要營救Ben的搶匪們,

開始了這部極為不同卻又動人心弦的西部片.



故事的最後,Dan死了,Charlie Prince等人也死了,

只剩下Dan的大兒子活著,而他,即使Ben放下了手槍孤身站立著,

最後仍然選擇放下手槍,讓Ben默默地搭上3:10往Yuma的火車,

而選擇放下一切的Ben,也將手上的「上帝之手」交給了列車長,

一如與Dan的約定,搭上了火車,

而只敢躲在遠處的鐵路公司人員,

則飽受驚嚇又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切的發展,

滿臉的孤疑與驚恐,完全不曉得從旅館到車站的幾分鐘裡,

Ben和Dan之間究竟談了些什麼,而兩人,又想了些什麼.



這是一部很不同的片子,沒有陳腔濫調的立即性補償,

卻有著令我至今仍不時思考的,關於善與惡的故事與判別.



不把自己的思考寫出來了,因為寫出來就不美了,

有興趣的人可以自己去看這部片,然後我們再來討論吧.


秋意.

最近兩天騎車出門時,總能夠察覺到,

天氣有點涼了,尤其是在早晨和黃昏的時候,

淡淡的涼意裡,透露著深秋已到,而冬天不遠.



懷秋總是免不了的,懷念以前常聽的歌,

懷念朋友,懷念過去的時光,好的與壞的,

而在這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活,一切即將不同的時刻,

細數著這些年來的許許多多,點點滴滴.



然而,除了懷秋,這個秋天的涼意裡,

有那麼些青澀,有那麼些期待與害怕,

或許,每個人在這個時刻,都會有類似的情緒吧,

只是,覺得自己想走的,有那麼些的特殊性,

僅管它似乎與自己過去曾著墨的幾個領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卻又已不是那麼的相關.



或許,人總是要走自己的路,

已無關他人的想像、期待、防範,

畢竟,人,有夢想的權利,有實踐的能力,

而事實,終將證明,所有的好的也好、壞的也罷的想像,

不過是一堆無聊的想像乃至於夢囈.



於是,秋意已濃的日子,

有些複雜的心情,在彼此醞釀、激盪.





2007年10月10日 星期三

動機.

有時候,生命需要一些動機,

一些所謂的motivation,

關於未來的方向,關於一切努力的意義何在,

畢竟,人之異於禽獸,最主要就在於,

人,是一種會追問與尋求意義的生物,

因而發明了複雜的象徵與詮釋系統,

試圖為達爾文式生存競爭以外的一切,找一個答案.



動機可以是愛情,可以是友誼的問候,可以是某種情緒,

像是牽引著霍夫曼在1914年冬天選在Tannenberg與斯拉夫系的俄軍決戰的,

無非只因,1410年,普魯士的前身條頓騎士團,

曾在這裡被斯拉夫系的波蘭擊敗而被迫接受其宗主權.

動機可以很單純,也可以很複雜,但可以肯定的是,

沒有motivation,生命失去方向,而失去意義性的指引,

即使一切照舊,萬事順利,恐怕也會悵然若失.



很久,沒有那樣子的一種motivation,

而生命,隨興地戴奧尼索斯式的漂流著,

快樂,卻帶著些苦悶,帶著些需要答案的疑問.



而最近,似乎,那種感覺回來了,

一種覺得有些值得去堅持、去努力的東西,

那是一種內在的力量,讓人晚上不睡覺全力去做,白天可以忘了娛樂不斷思考,

讓人可以將生命中許多相異的質素予以給合成單一的方向,

讓人遇到被質疑時,願意更有耐心地去解釋,卻也更不願意有絲毫退讓改變,

或者說,那是一種信仰,一種很個人化的信仰,

相信自己真的在做一件值得去做的事,值得付出一切去追求.



感謝,所有在這個過程裡,願意幫忙的朋友與家人,

不論結果如何,曾願意陪伴的,都是永遠的情誼.



而選擇離開的朋友,除了祝福,

想走的人走,想留的人留,世事原本如此.





德屋搬家囉.

德屋(Zum Adler)是一家很不錯吃而且很道地的德國菜館,

本來在新生南路上,那時候我便三不五時和朋友從台大側門搭254路去吃,

好吃的豬腳和很順口的愛丁格白啤酒是我每次必點的菜餚.



後來,夏天有次從光華商場搭車去公館的路上,

竟然意外地發現,德屋是不是倒了啊?

原本黑紅黃三色的大門,在最該開門做生意的晚上七點緊閉.

頓時有些失落:難道,我喜歡的東西真的太小眾?

所以往往不是書的續集不翻了,出版社倒了,

就是最愛的餐廳和歌手,因為不夠紅不做下去了.



還好,有次值班時心血來潮,

上網查了查,才發現,德屋沒有倒,只是搬家了,

它搬到北醫附近,地址是,

台北市莊敬路325巷7號,Tel: 02-27208130



於是,上禮拜日實在嘴嚵,

或許也因為前一天颱風天被關在林長病房值班太悶,

便無視颱風剛走風雨未歇,

和朋友騎著機車大老遠去吃了,

菜色和過去一樣好吃,價格也還沒有太大的漲幅,

南德來的主廚還是和過去一樣在廚房裡賣力地烤著豬腳和熱酸菜,

豬腳有些部份烤得比較韌,老闆娘解釋說是因為搬家換新的肉商,

所以烤的時候火候還不能掌握得非常好,

但已經在調整中,也會跟肉商討論,

整體而言,還是一次很好的用餐經驗.



-------------------------------------

回程中,順道經過許久不見的北醫,

舊停車場不見了,變成一棟很大棟的新醫院大樓,

想來接下來行政大樓和二字頭教室也會有同樣的改建計畫,

然後北醫的地貌就會變得和高醫極其類似,

成為完全由巨大的建築物所組成的教室與醫院群;

或許這是校地不大的市區大學追求發展時不得不然的趨勢,

而我,也只是在不可擋的發展邏輯下,

有那麼一點點感傷於熟悉感消逝的路過的某種”前校友”吧.

2007年10月3日 星期三

遇見.

今天,長庚眼科第二天,

經過了連著幾天忙亂地宿舍搬遷,

今天總算能夠好好地上班了.



於是依著功課表跟診去,

本來想說就是個一般的眼科門診,

--雖然是「一般角膜眼科」,但對於見習只跟過張由美,

所以覺得Behcet's Dz、sarcoidosis和RPC才算常見眼疾的我而言,

應該還是非常有趣,所以外調才選了眼科--,

沒想到,開場的第一句問候之後,

一連串的閒聊,就讓正在摸索著走自己的路的我,

內心裡有些小小的震撼到.



我並不迷信,因為一般而言唯物論者不會迷信,

但我相信,有時候,生命中的偶遇,也許並不那麼偶然,

它可能是一個徵象,一個或許來自冥冥之中或許來自生命長期潛行方向的暗示,

它不能用來EBM,不能用來做任何論證的證據,

但它是某種指標,可意會而不可言傳.



我信相,偶然的遇見,人也好,事也好,

或許當下並沒有特定的目的,或許短期內並沒有進一步的什麼,

但它是生命前行時,許多積累之後必然的結果,

也是在生命繼續向前時的某種指示浮標.



我相信,生命的偶遇,人也好,事也好

都是有它的意義的,或早或晚,

有的,當下就知道,但有的,要很長一段的醞釀與準備才知道.

但走過的不會沒有意義,遇過的,不會只是見過.



於是,為這一段及時的偶遇而歡喜,

也等待,其他需要時間醞釀成熟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