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27日 星期四

病中心情。前路

最近,感冒病毒很毒,一週來總是容易疲勞,

做事讀書速度緩慢,卻意外地多了些思考的時間,

因著時睡時醒,躺著卻睡不著的那些時刻。



太多事,說來太複雜,就不提過程了吧。

終究都是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了,也許,

時間久了,淡化了,就漸漸讓它過去吧。



那天,一位朋友問我前路,我說,我不確定,

但我知道,一個人的生命前路與他過往的軌跡必然相關,

於是,一個曾經對白色巨塔生涯有所質疑的醫學生,

即使短暫地回去,是不可能就讓生涯的理想轉變成完全在那裡的,

而何況,巨塔裡與個人能力無關的某些結構性問題,

以及他本質上的性格與偏好、生命中不時浮現的一些潛能,

已經讓他若干年前就選擇了開始追尋自己的生命夢想,

兩年前夏天開始的一切,不過是那追尋過程的一部份,

它不是一個突然的舉動或者追求巨塔裡生涯的過渡,

它一開始就是一個明確的、截然不同的自我生命選擇。

但同樣地,不知應該感謝或者埋怨父母,

從這裡開始的專業訓練,是生命中的一個重要過程,

不論最後走到哪裡,從這裡開始逐步向外延伸,

是最自然也最穩健而能寧靜致遠,能走得更久更遠的起點,

事實上,這也是當初選擇衛生政策而非醫務管理做為研究領域的原因。




每個人因著他的性格與生命軌跡,有著適合的發展模式,

畢竟,路徑依賴 (path dependence) 總是較為合理的歷史解釋。

沒有人知道自己最終會走到哪裡,畢竟有著太多非操之於己的變數,

但可以確定的是,順服自己內在的鼓聲與過往軌跡,

才能指引一個人的生命道路,也才能指引一個人在每個階段的角色。

終究不是適合衝突性批判的性格,約莫也和過去的專業訓練有關,

社會裡各種的進步理念都需要有兩種人物,而不只是單一角色,

總要有人強力批判並提出超高標準的目標與要求才能夠鼓舞人心,

但也總要有人扮演溫和的協調者來使理念能在現實條件下最大地實現,

每個願意為理念盡點心力的人,大概都依著自己的性格選擇其一吧,

而我,因著性格等因素,在各種議題上向來是選擇扮演溫和協調者的。

但想來,歷史上這個角色向來容易被誤解,因為,為了表示誠意, 

這個角色對於過激行為和過激者必須強力批判和劃清界線,不論是非對錯,

像是,Michael Collins 在自由邦成立後對於共和軍的壓制,

像是,芬蘭政府對於國內的反蘇聯報刊等言論必須主動稍加壓抑,

但是,既然相信這是好的,選擇了,就只能勇敢承擔吧。




有些事,是自由意志的問題,總是不該過於勉強。

向來不會因為自己的感受,而強求他人違反自由意志,

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其他事無端受到他人選擇的影響罷了,

一度憤怒的,不在於人們的自由意志選擇的結果,

有些事,終究只會令人感傷幾個月,談不上憤怒,

憤怒的,在於過程裡太多令人不悅與不受尊重的事件罷了。

許多曾經的感覺其實已然歸零,因著太多的事件,

霧裡看花的諸多事件,讓人對於那感覺的純粹性有所懷疑。

於是,就讓一切曾經的過程都過去,一切歸零,

等待過程中的傷痛淡去,從零開始重新整理,

依著每個人的自由意志,不與其他事情再有掛鈎,

最後如何沒有任何人知道,也不該有所預設,

可能人人回到從前,也可能,從此就只是簡單的問候,

但總之,單純而沒有負擔,總是讓人心安許多,

惟有心神安定而諸事塵埃落定,人才有走向未來的勇氣。




或許,感冒還是有正面意義的,它讓人停下來省思。



夏天到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炎熱的夏天適合走動,適合讓心情放晴,

適合讓一切過去的好的與壞的在豔陽裡被淨化,

適合在美好的夏夜涼風裡讓新的希望與夢想萌芽。



於是,等待夏天,等待假期,

等待著開始重新整頓生命的每個領域,

希望,當秋風吹起時,一切都已煥然一新。

2010年5月2日 星期日

結束。開始

天氣晴,心情依舊起伏不定,

但是,晴的時候開始多過於陰。



兩日來,參加一個有些令人疲勞的活動,

今晚,翻閱兩年來新朋友們的網路空間,

有那麼些感觸,有那麼些恍惚。



有些舊回憶回來了,有些新回憶淡化了。

記得,那是兩年前的七月中,快中暑的夏天,

每天心煩煩地在台大總圖讀書,為著自己那沒有很大的理想,

對於更大的夢想有所想像,但沒有太大的期待。



地方是有著記憶的,每一個走過的地方,

在一些時候,它提醒你回到最初的起點。



這兩年發生了什麼,其實不大清楚了,

或許,也不是很想搞清楚了,

很多事不那麼重要了,早沒有情緒了,

只是不喜歡去提,人們就不知道吧。



也許就像史書,濾除了人物的喜怒哀樂,

只剩下一些事實經過的乏味陳述吧。



參與是對的,雖然很疲勞,

雖然預見之後的困難而只能有限地繼續參與,

但,當初的目的本不在於去達成什麼,

只是想透過它找回某種自我的成份罷了,

兩天來,算是稍微找回了一些,

之後,約莫就只是在已獲得了自己的目的後,

能力範圍內盡量有所回饋罷了,

又何必在乎它能否真的改變什麼呢?



這個孟夏的週末,

我憶起了,也會記得,那年夏天,七月底,

我離開神農坡前幾天的那個心情。



至於那之後的一切,除了事實經過,

一切的情感與情緒,其實已然歸零,

只是,在這天之前,自己沒意識到罷了。



也許,放空是一種簡單的選擇,

讓一切改以最簡單的方式,不受過去拘束地重新整理。





於是,開始向前走,但除了簡單的偏好與方向感,

不再有任何絕對的方向。



也許,從負起責任,把手上的每件事都努力做好開始吧。